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他從不考慮得到后能否使用得趁手,也不在乎會為此得罪多少人。
秦非再接再厲,說出了他最想說的話:“走了半天我們也累了,能進您家里坐坐嗎?”“你去哪兒關我什么事?離開了這里, 你就不能回家嗎?你每天住在單位嗎?你沒有自己的家嗎?”甚至,這里貌似還出現了幾個第一次進副本的純新人。
他和6號之前完全沒接觸過,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是因為他真的驚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秦非身形未動,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周遭環境。
總而言之,秦非認為,自己應該是死了,而且是在被那輛車撞飛的瞬間就死透了。和秦非在正常世界坐過的那些普通電梯沒什么兩樣。那就是死亡。
簡單來說,工會在招攬老玩家之前一般都會先做個背調。造成這種區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走廊正中,6號玩家半跪在地上。
“多可愛的孩子啊!瞧,他正在朝我笑呢。”蕭霄望著那張血淋淋的床。
他步速未減,在這座密閉的迷宮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動的箭矢,沖破空氣,沖破黑暗,向著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來。原因無他。這兩人,是十余名玩家中唯二的、已經可以確定中招了的人。
秦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床上鋪著散亂的床單與薄毯。旋即又恢復正常,青灰色的磚石塊塊整齊排列,石縫中灰塵和苔蘚塞滿,遍布著斑駁的痕跡。
還好他們在看見規則之前沒有貿然開口,否則,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人倒霉了。
冰冷濕黏的觸感令林業渾身一僵,雞皮疙瘩不自覺的涌起,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一旁的青年神色誠懇,近距離面對女鬼,他不僅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懼,反而帶著隱隱的向往,像是十分渴望得到對面那位女鬼小姐的認可似的。秦非挑眉:“十來個吧。”
雷同的畫面在這一刻穿透時空, 發生了巧合的重疊。那人愣愣地點了點頭。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
秦非在這樣的時候,竟還能饒有興味地向導游提問:“這是村祭的特色環節之一嗎?”臥室門被闔上, 鬼嬰從秦非身后探出頭來。玩家們必須依靠自己將那些規則補全。
6號狀況雖然慘淡,生命體征卻始終平穩。那些來做禮拜的信徒們魚貫落座,不久后,一位神父站上了布告臺。
起碼不全是。
他說話時的神態溫柔又和善。
薛驚奇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林業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可是、可是,規則——”青年不緊不慢地提議:“你也可以像我這樣取名字,我不介意的。”
面對緊閉的房門,秦非束手無策。
大佬聽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討論,撇了撇嘴:“你看吧,他們馬上就要去徐家老宅找那本書了。”
從來都只信東方鬼不信西方神的道士先生,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發自內心地進行了一次禱告。
但正是這份正常,反倒讓秦非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謹慎。
沒想到, 經歷了祠堂、亂葬崗、大巴車等等一系列令人眼前一亮的劇情偏移, 眼前這群玩家最終的結果, 竟依舊是殊途同歸。在心智健全、性情溫和的NPC身上,這股吸引力是正向的,能夠給秦非帶來不少隱形的益處。那把刀有問題!
“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骯臟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凈。”……
果然。得到自己預想的答案,秦非若有所思地垂眸。為什么呢。
“嗐,還以為0039號副本要變得有意思了,白瞎勞資大中午飯也不吃趕來新人大廳看。”
秦非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秦非問:“那他現在去哪兒了?”一步一步。以前來徐宅的那些主播,基本上都在一樓就被鬼魂勸退了,就算有人裝著膽子來到二樓,也進不了這扇門。
這技能的實施條件并不難達到,只要他在副本中的存活時長高于24小時,技能就自動生效。
將人性格中相對極端的那一面徹底激發出來,讓狂躁的人變得更暴虐、軟弱的人變得更無能……
作者感言
祭壇上印著白色的鬼臉圖案,蓋子和壇身上各有一半,現在,圖案是錯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