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一雙眼睛,但眼前卻驟然分割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畫面。
門的背后一片漆黑,像是籠罩著一團漩渦, 將靠近那周邊的一切光亮都吸了進去似的。
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嗯吶。”鬼火的聲音又弱又可憐,看上去比沒有向陸振華要到錢的依萍還要慘。
那一尊尊或高或低的靈牌都是紫黑色的,質地看上去和義莊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上面用不同的字跡鐫刻著主人的姓名。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無數或大或小的熒幕懸浮在半空,每一分鐘都有熒幕亮起,也有熒幕熄滅。
“你不是喜歡鮮血,不是喜歡殺戮和破壞嗎?”但他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否該問出口。在幾聲鑰匙碰撞聲后,緊閉的鐵門被人猛然一腳踹開。
“秦、秦……”作為一個長期混跡在迷宮中的NPC,它自然知道迷宮的墻壁里藏著什么秘密。被老板娘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不行!”
“ 哦,這個嗎。”秦非將那串銅鈴戴在手腕上,輕描淡寫地道,“這是剛才廂房里面,那個老婆婆僵尸身上的呀。”
再說,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這場直播起碼要進行七天,副本不至于在第一天的最開始就給大家設置一個必死局,這些棺材,十有八九和剛才的稻草人僵尸一樣,只是嚇唬人的障眼法罷了。14號的眼底這才像是突然聚了光。
他的聲線古怪又飄忽不定,為這逼仄的小空間浸染上了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氛。這個人怎么這樣啊!!
勝利近在咫尺!青年雙手一攤,云淡風輕地答道:“我不知道呀。”但秦非非要問,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副,你不答我就不去做任務的樣子。
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的,隱秘的針對感。
至于那些已經沉不住氣自亂陣腳的白方玩家——
秦非語氣淡淡地寬慰道:“不會的,我自有辦法。”“我焯,怎么又搞突然襲擊?就是說我就算看夠100次直播,也還是會被這種畫面嚇到。”
因為,秦非手腕上就綁了一串銅鈴。
0號囚徒。精神免疫:???(系統統計故障,請及時修復)
蕭霄蹲在柜子里,貼著簾子邊邊向外偷看,差點被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弄得笑出聲來。正常人下副本,帶武器的、帶藥品的、帶各類道具的,都十分常見。鬼火倒是挺有興致,繪聲繪色地向秦非描述起剛才的場面。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非以外,都在F區待過。但這扇側門,無論三途還是蕭霄,卻都沒有絲毫印象。
“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什么追我。”青年困擾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就在蕭霄的迷茫之色逐漸加重時,突如其來的系統播報卻忽地響了起來。各大醫院前兩年就已經跑遍,再看也無用,而心理醫生——秦非自己在心理方面的造詣就極深,能夠令他信任并突破他心理防線的心理醫生,秦非目前還沒有找到。“看樣子,追逐戰結束的時候亂葬崗內應該是分化出了兩個空間,我們進入了有柳樹的那一個,你們進了沒有的那一個。”凌娜對秦非剛才的話深信不疑,半點都不覺得他是在騙人,轉而認認真真分析起來。
秦非目光閃了閃,繼續向前方走去。
“但是他到底為什么不停討好導游?”
可實際上,青年心中早已百轉千回,模擬出了無數種對話可能帶來的結果。
但。人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大佬如果繼續保持這個形式作風,蕭霄都要開始擔憂他在今后的副本中的人身安全了。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
那手急切地不斷抓握空氣。他都有點擔心,對方說著說著會把自己說斷氣。就像那天在F區,其他幾個想要尋找秦非的勢力都只派了底下的人來觀望情況,只有蝴蝶,由會長和高層親自出馬,在F區和服務大廳展開了聲勢浩大的搜尋行動。
與此同時,他的隊友蕭霄、以及勉強能和他算是同一戰線的鬼火和三途,都沒有出手殺過人。這個問題秦非給不了他答案。
踏入門后,秦非眼前的一切迅速被濃霧覆蓋,這霧氣與正常的守陰村中不同,是近乎純黑色的,如同毒瘴一般。他的誓發得很誠懇,但無人在意。
林業好奇道:“誰?”他不知道這只手為什么會進入到他的“房間”里,義莊中從華奇偉死后就一直很安靜,其他人的棺材里應該沒有出現和他一樣的狀況。假如追著秦非想要吃掉他的,是喪尸或者野獸那種純粹吞噬血肉的對象,秦非一樣難逃一死。
從蕭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懼。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巧力,刀疤只覺右手一麻,手中的匕首險些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
“里面有聲音。”
青年半瞇著眼,細細打量。這類人絕對不在少數。系統終于做了一次人,在合適的時機將鏡頭切近,苔蘚驟然被放大時數倍,清晰的呈現在了觀眾的眼前。
作者感言
崔冉笑意加深,拍了拍宋天的手:“別慌,把剛才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和大家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