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非走進電梯間的一瞬間,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響,系統提示在所有玩家腦內響起。門的另一頭一片漆黑。
看來,他不搭理它一下,還真的不行了。這是一條寬度幾乎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路,兩邊都是房屋的后墻,幾人一路向中心街的方向走,在房屋與房屋的空隙間,鬼火突然瞥見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影子。
天色已經黑了,屋里燈光昏暗,蘭姆來到一樓。而且這規則畢竟是在休息區內發現的。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
就在不久之前,談永還曾在心里盤算著,離開墳山后他要再去一次祠堂。值得吐槽的點太多, 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處入手,最終訥訥道:“啊,你要找污染源啊……可是, 呃, 這該怎么去找啊?”社區內的綠化做的不錯,到處都是修剪得整齊漂亮的植物,居民們在路邊散步,每個人臉上都笑意盈盈。
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上面有好幾樣他剛才都在村民家門口見到過。手起刀落。
——誰他媽向前走的時候,腳尖都還沖著前面,卻已經把上半身一百八十度扭轉回來了啊!!!
他就算要當也該是當新手爸爸吧!
道長有一瞬間的恍惚。蕭霄頓了頓:“看來那個程松,應該是善堂負責專門吸納新人玩家的獵頭。”
讀到這里,秦非的臉色不由得一黑。說干就干。蘭姆從床上站了起來。
唯獨秦非,靜靜站在一旁,神色清冷得像是一個局外人。戶籍管理中心就在F級生活區的入口前,幾人順著過渡空間步行了不久,便來到管理中心大門前。距離村口越近,隊伍的氣氛就越緊張。
凌娜回頭,死死瞪了刀疤一眼,眼中的憤恨毫不掩飾。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這里實在太安靜了,靜得令人心生恐慌。
如今秦非直播間中播出的一切劇情,都是他們過往從未看見過的。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包括我也一樣。”在接下來的近一刻鐘時間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種作死方法大全”。
活動中心門口坐了幾個正打著扇子的爺爺奶奶。像是一條毒蛇,在捕捉到獵物后肆意把玩。
最終鬼火還是成功進入告解廳,為1-4號和7、8、15號各自多扣了一分。
“混進這個瘋狂而又罪惡的地方,這片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下,傳遞主的光明、希望和愛。”一直傻呆呆站在門口看熱鬧的蕭霄見狀一愣,也跟了過來。
秦非一手拽上蕭霄,回頭對孫守義和程松道:“走吧。”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凌娜便搶先一步回答起秦非的問題來:“我們和你們差不多,昨晚的追逐戰結束以后,我們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只好一直在亂葬崗游蕩。”
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對于自己同伴們如今凄慘而混亂的處境,秦非一概不知。
“以前的主播都是直接走向玄關自己開門的,只有這個主播讓媽媽幫忙開門,他沒有照到門后面的鏡子!”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學不會這項技巧了。他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會議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認出,這個正在聽他們閑談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NPC的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發出機械般毫無情感的指令:“去啊。”那是一張純黑的木板床,上面隨意鋪著一些稻草和麻布,右邊僵尸將頭插回脖子上,寬大的衣擺一舞,將床板上的雜物盡數掃落。“所以說我的內心是一個……”
“林守英一個人的破壞力,比亂葬崗里的幾百號人還要強得多。”鬼女慢條斯理地道。林業嘴角抽搐。
他開口,嗓音也那樣清澈動聽:“您好,我是來辦理新人身份登記的。”又是一個老熟人。活尸重新恢復人身,并不會再受人數的限制。
它已經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這一個。
耽誤這么久,早餐時間早已過了,炒肝店里不復剛才熱鬧。午餐的事就這樣解決。
靈體直接傻眼。新人第一場直播就打出了以前從沒人玩出過的隱藏結局不說,還把副本里的小boss拐帶走了。
“我想問問你。”青年慢條斯理地勾起唇角,“為什么別人的掛墜,或快或慢,都會被慢慢填滿。”
“笑死,主播怎么突然之間又開始散發魅力了。”例如2號,大約是暴食癥。
他們想離開走廊往休息室去,卻在邁動腳步的那一瞬間迸發出了一聲聲咒罵。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終于看清。那種胸腔和腹腔共鳴迸發而出的回響,帶著嚴肅與神圣交織的肅穆,穿透那塊絨布,傳入鬼火的耳中。
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也不是這樣。”它旁邊的靈體搖搖頭。
最起碼,那幾個老玩家肯定想去。
作者感言
秦非實在有點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