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這件事玩家們昨天就已經發(fā)現了。直播光幕另一側的F級直播大廳中,秦非的反應激起了觀眾們的一片嘩然。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tǒng)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說話的少年和那中年人,秦非都有印象,在禮堂時,就是他們盯著那張掛畫看了許久。這種狀態(tài)又持續(xù)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他我我了半晌,最后道:“我好像忘記了哎。”
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我已經被訓練出條件反射了,只要一看到主播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就覺得渾身發(fā)毛。”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很普通的鄉(xiāng)村民宅,帶有地域特點的木質結構房屋與村中別戶人家并無不同,屋里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將角角落落都塞得滿滿當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徐氏一脈過去在整個湘西都是有名的家族,一本祖?zhèn)鞯鸟S尸術可通陰陽,一旦學通了,甚至能讓尸體開口說話,將活人煉化成尸。”
說實話,6號嫉妒得整個人都在發(fā)酸。直播系統(tǒng)和觀眾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們,而玩家,則不過只是斗獸場中用鮮血與眼淚當作調劑品的野獸罷了。可這次卻只花了不到兩分鐘。
臉上的傷口本應該疼痛,但在高強度的壓力面前,傷口處似乎只有一種麻麻的癢意傳來。最后,玩家們會在絕望與驚懼中被村民們抓住,挨個架上祭臺,被那個所謂的神明挑選。秦非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太清楚村里祠堂的具體規(guī)則……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祠堂應該都是不允許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吧。”
而且這還是個隱藏任務,是他自己討來的,確實是有些特殊。他詢問林業(yè)道:“你想吃什么?”如果沒有這該死的副本直播,以三途耿直的思維,生活在法治社會中的她一定這輩子都是一個良好公民。
然后直奔最有可能出現皮球的幼兒園玩具儲藏室,從儲藏室裝皮球的筐子里,找到那顆與其他紅色皮球格格不入的藍球。
想來是修女再也無法忍受那令人厭憎的1號在教堂中四處亂竄,找看守將他殺死了。村長的頭腦閃過一陣暈眩。“啪!”
找不到鑰匙,也無法暴力破壞,兩人只能干等在義莊里。
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你有問她和《馭鬼術》相關的事情嗎?”蕭霄滿懷期望的發(fā)問。“對啊,就你們聰明?誰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嗎?我打賭,他們一定會來幫主播的。”
這根本就是副本的陰謀。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這神父的膽兒也是夠小的。
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可這幾人的神態(tài)卻與那些人迥然不同。
但他剛才在外面遇到她時提示還不是這樣的。能夠攻略npc的技能,未免也太逆天了。
這個NPC一開口,便徹底將玩家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木質窗扇磕碰在墻沿上,發(fā)出輕輕的響聲。
黑暗的告解廳。“規(guī)則六說了,迷宮內允許并支持一切暴力行為,說明我這樣做是完全合規(guī)的。”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現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
規(guī)則世界直播大廳。
這也太離譜了!被面掀開的瞬間,屋內幾人均是一愣。他語氣溫柔,漂亮的面容像是天使,說出口的話卻無情得像個惡鬼,“運氣不好的話,我們大家誰都逃不掉哦。”
最簡便的方法,就是擾亂他的思維。
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tài)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這工藝未免做得太好,撬了半天,連絲縫都沒撬開。
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青年神色平靜,提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下:“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
他向著秦非,一步一步地走來。
她還能好好地說話,這說明她的傷勢還沒有嚴重到致命的程度。那是……
其實這個副本里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是他眼前這個家伙才對吧???“那你改成什么啦?”
有人走上祭臺,手中拿著一把刀。它對面那個人手上的黃符散發(fā)出的能量,如同一條又一條隱形的繩索將它捆綁束縛,右邊僵尸現在看起來是板板正正地站在那里,其實它一動也動不了。規(guī)則世界危機四伏,每分每秒都可能走向生命的盡頭,早一刻理清這如亂線般的謎團,或許就能早一刻將自己抽離死亡的深淵。
村長雙手合十,神色虔誠。可,他也并沒有辦法。
一旦他過來,他們只會像是一群被粘鼠板困住的老鼠一樣,一只接一只地走向死亡。“我也是。”這也是暗火如此重視鬼火的原因。
慶幸他比別人少了個威脅, 但又很憋屈,怎么偏偏是自己抽中了這么傻逼的一個角色。
作者感言
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