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修女閃亮的眼眸中足以看出,她對遇見秦非這件事有著由衷的歡欣與雀躍。是獨屬于人類皮膚的柔軟和彈性,充滿著鮮活的生命力。
“要點什么?”老板娘問道。因為現(xiàn)在時間還早,商業(yè)街上有不少門店都還沒開。看起來略有些冷清。秦非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屋內(nèi)。
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這里,那么他們一定會表現(xiàn)得十分亢奮。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雖然秦非這問題乍一聽提出得十分突兀,可就在修女回答的瞬間,教堂內(nèi)仍有四五個玩家齊刷刷神色一緊。
真是不好意思,一次也沒有有呢。
沒有來處的風吹動秦非額角的碎發(fā),擦過面頰,帶來簌簌的癢意。
得知程松不找他并不是覺得他不如刀疤,只是被他高超的騙人功力蒙了過去,秦非滿意地點了點頭。若是村祭無法正常開展,一切可就都不一樣了。
“他耳朵紅了?這個人的臉皮怎么時厚時薄啊摔!”
無限的回廊在秦非眼前分割成一條條岔道,那一條條岔道又交匯成同樣的墻面和地板。
他的肌肉力量向來算不上太強,為了防止任何不太美妙的意外出現(xiàn),秦非不得不下了死手。“再然后,我好像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影子。”
秦非對鬼火的耳朵半點興趣也沒有。
制服的款式,與玩家們早前在餐廳見過的那幾個幫傭一模一樣,僅僅只是臟了些、舊了些。按理說,零點應該早就已經(jīng)過了。
秦非甚至懷疑,就算他在地牢里當場切腹自盡,對于鳥嘴醫(yī)生來說,或許也就是“8號囚徒蘭姆的人格分裂對象消失了一個”。秦非的喉結(jié)輕輕動了動,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壓下胃部翻騰的生理性嘔吐感。實話說,自從他得知自己扮演的是個“白癡”以后, 就一直處于慶幸和郁悶交織的情緒內(nèi)耗當中。
她匯聚所有的精神,強行召喚著自己的天賦武器。當時他還為它擔憂了一把,擔心若是鬼嬰被一不小心滯留在了蘭姆腦內(nèi)的里世界、之后和整個副本一起被銷毀了,那該如何是好。假如現(xiàn)在因為他的膽小怯懦導致任務失敗,那他即使是死,都無法原諒自己!
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三塊排行榜上。既然任務都是一樣的,那白方的人不管怎么遮掩,最后肯定都會被紅方的人發(fā)現(xiàn)端倪。他還要等鬼嬰出來。
他說話時的神態(tài)溫柔又和善。
“那些亂葬崗里的尸鬼不就把你打得很慘嗎?”
語畢,導游好感度+1。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他一個跨步躥到窗前。無形的虛空中,有某種東西發(fā)生了微小的變動。
“我能不能問問?!笔捪鰤旱蜕ひ粼儐柸?,“你們公會找他是打算干嘛?”
看著鬼嬰從虛空之中突然出現(xiàn),蕭霄的臉色瞬間一白。
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雖然這幾個應該只是支線地圖里不太重要的NPC??伤?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xù)搖晃。
而那本該空空如也的左邊眼眶也并沒有任何變化,琥珀色的瞳孔依舊明凈澄澈。——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當然不是林守英。
“**下頭系統(tǒng),嚇不到主播你就嚇唬我們找樂子??”
他甚至標明了這些人格的善惡立場。
他不假思索地關(guān)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尊敬的旅客朋友們?!敝档梅窒淼男畔Ⅻc的確很多,蕭霄一路高談闊論,引得眾玩家們時不時發(fā)出“哦~”的驚嘆聲。
她臭著一張臉,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油腥氣, 懷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算了。“好厲害,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撒旦的真容!”
“你不是我們的兒子!”“要把副本怪物帶走,就只能是簽訂主從契約了吧?!庇行┤水敿幢闫鹆伺缘男乃?,幾簇視線在空氣中觸碰,很快,他們便湊在一起,窸窸窣窣嘀咕了起來。
這孩子現(xiàn)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zhuǎn),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什么情況?歧視假裝成NPC的玩家嗎?
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
“然后,我就聽到一個女人在屋里哭?!?/p>
這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她反應過來。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xiàn)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作者感言
彈幕瞬間又是一片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