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理也不理秦非,調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看戲。
“啪嗒!”刺耳的噪音讓秦非和修女同時皺緊了眉頭。
村長的年紀已經不輕了,須發皆白,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他半仰著頭,雙目定定直視著半空中的某個點,口中念念有辭。“難道說……”強烈的電流順著肩胛骨傳遞至四肢百骸,蕭霄立刻癱軟著倒了下去,眼睛隱隱有翻白的趨勢。
新人第一場直播就打出了以前從沒人玩出過的隱藏結局不說,還把副本里的小boss拐帶走了。林業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小聲對老板娘說:“謝謝、謝謝,我們自己來就行,您忙去吧。”
以及另外幾個玩家們還沒有留意到、但在觀眾們之間已然備受矚目的。黛拉修女的態度好的出奇:“您說。”
誰來告訴他們,怎么會有人在被鬼手摸的時候睡著的???這么里外里一耽擱,5號和7號就回來了。
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他一個跨步躥到窗前。
只不過這次進副本,她被迫拉扯了一個比她還要不如的鬼火,這才不得不又當爹又當媽,一個人打兩份工。這工藝未免做得太好,撬了半天,連絲縫都沒撬開。
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說完他開口問道:“你能猜到任平為什么會死嗎?”“大家請開動吧。” 修女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沖眾人抬起手來。他想試著套一套安安老師的話,可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宋天就從天而降了。
秦非:“……”但他們對話這音量,門外也不可能聽得到啊。這NPC兩口子,是真的很愛他們的NPC兒子啊。
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一股劇烈的吸力忽然從前方大開著的門內席卷而來,四名玩家扎堆站在門口,秦非既不是位置最靠前的也不是最靠后的,可不知為何,那股吸力就是無比精準地認定了秦非。“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
“是信號不好嗎?”按照蕭霄的想法,秦非作為“資歷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樣不會管這些蠢貨。這膽量,他著實自愧不如。
那就只可能是——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
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
鬼火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太自信的神情。只要黛拉修女辦得到,以他在對方心目中那至高無上的“傳教士先生”的地位, 她肯定會幫忙。只是依舊沒人敢越過他。
刀疤冷笑了一聲。這村子簡直不正常到了極致,村里的人八成也全是怪物!
不得不說,不愧是大公會的獵頭。
“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
如果說先前玩家們還對生存抱有一絲僥幸,那秦非剛才所說的話無疑打破了眾人心中最后希望。她上下打量著秦非,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您的衣服……?”不過,這樣的困境是沒法攔住秦非的。
“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秦非彎下腰,用刀子將那蓬苔蘚刮了下來,湊到眼前仔細地查看。那傷口又長又深,按照常理而言,足以同時劃破一個人的血管和脖頸上的動脈。
“不用擔心,我有把握。”然而,雖然0039號的通關率低,可地圖探索度卻一直維持在偏高的76.3%這個數字上。這羅盤是個好東西,所謂的“優質線索”,是副本利用其他玩家的歷史通關流程測算出來的,副本開啟過的次數越多,測算概率就越準確。
名字叫什么也想不起來了。竹籃里裝的東西也很普通,雞蛋火腿三明治和牛奶,用簡陋的油紙包裹著,整整齊齊擺放在籃子中。他“白”了半晌, 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能說出來,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
“好想把老婆的衣服撕掉!狠狠撕掉!”蕭霄不忍直視地扭開臉,小聲道:“他吃得也太多了。”
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這一點秦非一直很擅長。玩家們心思各異。
秦非并沒有這樣想。
“血修女,很可怕,你們不會愿意見?到她們。”
“沒關系,我們再往前面找找。”蝴蝶的聲音也雌雄莫辨,“這么短的時間,他走不遠的。”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
……
作者感言
林業頭上的冷汗原本就沒收回去過,現在更是如雨般沿著臉頰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