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的推測沒有錯,這老頭的確有點問題。
沒有外來人,能活著離開。沒有表情的臉連顫抖都未曾顫抖一下,仿佛沒有痛覺一般。雖然王明明看起來很不高興,但他并沒有立即出手對付玩家們。
潔凈的墻面,干凈的地板,柔軟純白、帶著蕾絲邊的漂亮窗簾。
簾幕內側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雞皮疙瘩來。秦非清了清嗓子,嘗試著呼喚道:“系統!系統?”
青年如離弦的箭矢般彈射而出。時間僅僅只過去了兩分鐘,不到四分之一的游戲進程。“其實,每天晚上24點鐘聲響的時候,地下室的入口就會在教堂的各個位置出現?!?/p>
但秦非卻依舊理智而清醒,不斷在腦海中循環著同一訊息:這扇門里必定危機四伏。事實上,玩家要想確認一個NPC是鬼,有且僅有一種有效論證方法:
秦非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屋內?!芭?!”雖然他的情緒的確比常人淡漠,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大活人啊。
下一秒,3號脖子一涼。
很奇怪, 來到這間閣樓以后,秦非依舊無法調出彈幕界面或屬性面板。但她卻放棄了。彈幕中嘻嘻哈哈笑做了一片。
在這個所有NPC都奇奇怪怪的副本里,醫生的正常更顯得尤為難能可貴。秦非揚了揚眉。身量龐大的惡鬼在祠堂中左沖右突,所過之處鮮血四溢,痛哭慘叫之聲不絕于耳。
所以秦非問出了那個問題。但閉著眼,應該是仍在昏迷當中。
只是不愿告訴他而已。假如他連這種內部消息都能打聽到, 他還站在這里干嘛?憑他的本事, 恐怕直接都可以去端蝴蝶的老巢了。
蘭姆想要掙扎,但憑借那雙介乎于孩童與青少年之間的孱弱纖細的手臂,他根本無力抵抗那個女人的力量。作為一個副本中的小boss——雖然只是F級副本,但鬼嬰的實力同樣非同小覷。鬼火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肉跳。
不忍不行??礃幼樱龅┦巧虑?非再找到他。
“這樣啊……”秦非若有所思。一路走來,他們已經途經過無數道相同的門,這些門無一例外全部緊鎖著。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
“他的san值都這樣了竟然還沒掉!”和大多數一開播就滿臉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樣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不可能的事情嘛!
因為職業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孫大叔不是說過嗎?SAN值掉光了的話,玩家就再也沒辦法離開副本了。秦非站在鬼火身后,露出一種目不忍視的表情。
秦非正在思考一件很要緊的事。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
三途也無意多摻合。
“等你下次出來的時候,我會幫忙,將6號和他的兩個朋友引到你這邊來?!笨稍谑捪雠c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雖然積分不高,可對于那些在游戲中表現不佳的低階玩家來說,也不失為一個優良的選擇。
蕭霄完全不知秦非腦海里的念頭已經跑偏到了十萬八千里外。雖然前陣子內部傳言過想招攬小秦進入公會,但那也是負責這塊的高層該操心的事,和他們普通玩家沒有半毛錢關系。
在蘭姆的記憶中,他本身也當了很久的蘭姆。
但他非常聽話,傻呆呆地點點頭:“嗯嗯好?!?她回避了崔冉的問話,選擇了閉口不談。秦非緊緊盯著身前不遠處,那叢異乎尋常的苔蘚。
煙霧散去,他已經換了一副模樣。鬼手被鬼女激怒了, 張牙舞爪地猛然前沖, 一把抓住了鬼女左手的手腕。通通都沒戲了。
天色已經黑了,屋里燈光昏暗,蘭姆來到一樓。他跪坐在床上,距離那具尚且溫熱的尸體不足15公分。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們,面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
秦非聽完全部,輕輕“唔”了一聲:“這么說來,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只要我們拿到馭鬼術,成功離開村莊,十五號那天的村祭自然無法完成……”“完蛋了,我怎么覺得這個帥氣撒旦要倒霉了?”
教堂內自從三人進入后便是一片死寂,二十四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布告臺。要知道,獨占一條規則,或許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收割幾條生命,手不染血地為自己減少對手。
這么長的時間,走完兩面墻都已經綽綽有余了。“你、你你……”他被驚得有些失語?!叭缓竽??”談永急迫地問道。
與此同時,正在直播的光幕中,0號在聽完秦非的話后同樣也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秦非反過來安慰蕭霄:“你要這樣想,我們早一天進副本,就能早一天出副本。”
這些巨眼除了看上去可怖滲人以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作用,那兩個被血色浸染的玩家也沒出事,正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作者感言
秦非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