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吧。”祂十分平靜地說道。雖然是撒旦主動詢問，卻總是對面那人哭喊渴求地抱住他的大腿、央求他將這資格施舍給他們。秦非伸手扣了扣桌面，示意鬼火朝這邊看。

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可，理智上來說，蕭霄還是覺得這很難辦到。……實在下不去手。

這如何叫人不心情激蕩！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修女冷峻的臉。

“咚——”【現在為大家播報本次對抗賽規則。】

就在那痛感急劇加深的前一秒——

玩家們沉默地圍成一圈，秦非雙手交疊，坐在人群中間。

漆黑的霧色中，一個輪廓模糊的人影站在車門外，手里攥著一只老舊的電子喇叭，喇叭中循環播放著相同的內容。那雙清澈水潤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卻盛滿了刀子般銳利的光，落在人臉上時，像是能將那表層的皮膚割裂開，看見他們心中最暗處潛藏著的想法。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談吧。”

秦非默默松了口氣，連姿勢都未做調整，干脆就這樣睡了過去。

程松可以救得下凌娜，其實也可以救得下刀疤。不能隨意透露給秦非這個外人。原本體力耗盡的眾人在睡了一覺后精神都好了不少。

小秦神父的業務十分繁忙，哄完NPC后就要哄自己的觀眾，他并沒有多余的時間看完每一條高呼“老婆”的彈幕。鏡子碎了。

他垂落在身側的、還打著繃帶的右手顫抖了一下。

【追逐倒計時：1分00秒00！】第二個——秦非的呼吸一窒。這種狀態又持續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

【異化的村民npc：好感度：-10000%】【炒肝店老板娘：好感度5%（老板娘對你不怎么感興趣，勉強能認出你是小區里的孩子）】程松幾人模樣雖然狼狽，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經凝固。

從E級升級到D級也不過只需要5000。

“……”

不痛，但很丟臉。求主保佑，可千萬別讓這種糟糕的事情發生。“呼……呼！”

秦非就像是被一根繩子拴著的氣球一樣，也跟著飄出了門外。所以他最真實的渴望，就是一片烏漆抹黑嗎？

手起刀落。新人進副本時身上的武器都會被系統清洗，刀子這類器械是絕對不可能帶進來的，因此刀疤拿出的匕首只會是系統生成的天賦武器。

腳下的路筆直而清晰可見, 再往上走，就是那道向上的階梯了。“對對對，甚至還有每場直播都和玩家待在一起, 但從沒有人發現過他身份的NPC, 只有主播發現了, 還因此牽扯出了超多新劇情。”

蕭霄興奮不已，沖林業豎起了大拇指。但他沒想到，對于低階玩家來說，偌大的中心城中開放的地方竟然只有這么一丁點，他在第一天就全部轉完了。

甚至已經吸引人到了一種、以前所有進入圣嬰院副本的主播都沒能達到過的程度。鬼女的話中隱約帶著些輕蔑。

他又回到了表世界。秦非的聲音壓的很低，和剛才他為自己辯駁時擲地有聲的敘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從胸腔深處逼出，帶著依稀可聞的回響：

原來，是這樣啊。反而像是那種黑童話里誘惑孩子走進糖果屋，然后在深夜將他們一口吃掉的邪惡巫師。秦非環視四周，臥室內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就是床底。

……

“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頓時，半邊襯衫被染成猩紅一片。“你怎么知道的？現在不就只有蝴蝶的人到處在找他嗎？”

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三塊排行榜上。再說只要還沒發生，一切便都有可能。秦非卻沒有順著安老師的話說下去，而是詢問道：“你的哨子長什么樣？”

“之前三年中，發生過兩次大規模的犯人暴亂，最后都是血修女處理好的。”不是他故意隱瞞，實在是他信不過刀疤。青年有些恍惚地掀起眼皮。

就在秦非轉身往回走的同時，D級大廳的光幕前，一個靈體正緊盯著正在直播的畫面。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

但他們不會將注意力過多的放在“12號玩家為什么想去殺死污染源”上。還沒等玩家們想出什么所以然來，蕭霄臉色驀地一變：“我草，什么東西！”同樣的，那本能夠給玩家帶來新生的書，也被鬼女掌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