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急迫地發聲,身體向前,直直貼上秦非的側臉。可是王明明的爸媽把客廳廚房的窗簾全都拉得死死的,各間房間的門也都關著,整個屋里暗得如同午夜。
上一場直播結束后,秦非在F區門外的戶籍管理中心結識了亞莉安,并答應在投遞副本信息時幫她一個忙,讓她可以借此吃到一點小小的回扣。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
山羊。
秦非坐在他斜對面,同樣也沒能躲過,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他屈指輕輕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
“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林業緊盯著那顆在油鍋里浮沉的腦袋, 瞳孔驟然緊縮。因此,甚至有不少靈體對賭徒們心存畏懼,覺得他們太過瘋狂,有些可怕。
可眼前的這群人都已經不是新人了。蕭霄完全看不清路,只能將手掌半撐在墻面上穩住身形。
還是不對。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這么長的時間,走完兩面墻都已經綽綽有余了。秦非看得直皺眉頭。他的眼里就好像只有秦非一個人存在似的。
“你猜?”秦非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似笑非笑地回望過去,“總之,我相信應該比你高。”
秦非眉心緊蹙。
他甚至由衷地感謝起系統,給自己安排了撒旦這樣一個可愛的寄生魔鬼。
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
隨后。根據醫生筆記里的記錄,16到23號是蘭姆來到教堂后,受地牢中那些囚徒影響而衍生出的人格。彈幕里的觀眾都快發瘋了:
孫守義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懶得再多說什么。
新的導游,或許會帶來新的規則。
“別裝了。”青年斜倚在掀開的棺木前,眼神中似笑非笑,他一手撐在棺壁上,將棺木內那人的神色盡覽。
但很快,他就聽到了某種聲音。這里為什么沒有玩家們的檔案?壞處是他即使什么都不做,依舊難以避免地變得越來越傻。
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又是和昨晚一樣。“這,應該不至于吧……”他的眼神有點呆滯,吞了口唾沫。
看看這小東西!伙食很是不錯。雖然他的情緒的確比常人淡漠,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大活人啊。
秦非會離開原本的崗位轉而跑去和居委會大姨搶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
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
那一尊尊或高或低的靈牌都是紫黑色的,質地看上去和義莊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上面用不同的字跡鐫刻著主人的姓名。他自己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顯然,命運之神今天完全沒有眷顧秦非。
【不要靠近■■】“今天晚上……天黑,之前,我會給你們帶盒飯。”三途一愣:“什么意思?”
辦公室外,整座祠堂漆黑一片。秦非一手扶著墻壁, 另一只手靜靜垂落在身側,閑庭信步地朝著前方走去。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向來是生存的第一要義。
“臥槽!”蕭霄脫口而出。靈體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叫秦非的主播成功逃過了這一劫,一定是因為他身上有什么和其他玩家不一樣的地方。”
假如按照這個思路去想,所謂的24名圣嬰爭奪圣子的名額,大概就是……再說。
他抬手,將電話聽筒拿起。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玩家們突然被從支線地圖的各個方位傳送回來,此時還都一臉懵。
秦非點點頭。
作者感言
秦非在腦海中飛速過著這些信息,他仰面躺在地上,正努力嘗試著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