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安靜地獨自前行。偶爾有些高玩有死忠粉，在直播進行到關鍵處時，可能會花費巨量財力，用各種刁鉆的打賞方式為主播帶去一些新信息。程松也就罷了。

導游想要出門，秦非卻如同一塊橡皮糖似的粘著他：“導游您要忙些什么？有沒有我能幫忙的？”

雖然系統的聲音接連響起，但事實上，結算空間內連個播音喇叭都看不見。還是非常低級、一點都不好笑的那種。

秦非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氣聲道：“你怎么又變樣子了？”他已經徹底發現了，這個姓秦的神秘年輕人，表面看上去溫和內斂、平易近人，實際上內心卻冷靜而強大到了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

“嚯。”

它想讓他這樣說，他就偏不。然而秦非雖然穿著一身充滿希望的神父服，說出口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更令人絕望：“估計不行。”秦非搖頭：“雖然表里世界每次翻轉都會帶來變化，但，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兩個世界中的告解廳應該都是同一個。”

雖然這樣說未免有些太過極端。

撒旦已經快被秦非氣暈過去了：“你覺得像不像不重要！”這才沒有釀成糟糕的后果。雖然宋天本人對這還一點概念也沒有，但他運氣又好技術又菜的事實，已經引得不少玩家內心直冒酸水。

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是啊是啊。”他旁邊的靈體一個勁點頭，“我以前老是抱怨這些副本不好看，現在才知道，不是副本設計的不好，是主播水平太次。”就算是硬碰硬，他今天也一定要出手，給對方一個教訓！

誘導？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

秦非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一間本來就煤氣泄露的房間里點燃了一簇火。它從墻壁的磚石縫隙中生長出來，在墻角處延展成一片。熒幕前無數觀眾，隨著秦非說出口的這句話齊齊一愣。

可0號不知道這一點，還以為蕭霄是拼盡全力與里人格做對、沖破欲望后才來到的這里。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膚色白皙，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中的白楊柳，看上去親和又可靠。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這件事玩家們昨天就已經發現了。

“這群玩家和以前那些還真的挺不一樣，他們好和諧。”此時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12點后自己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

“當然是——”秦非拉長聲調，溫柔地給出了絕情的回答，“不行的。”這狗屎副本也太欺負人了，連灰都只往他一個人頭上落！！只是不知這種情況隨著今后他技能的逐步升級，能否得以改善。

那糟糕的手感，倒是讓秦非想起以前在菜市場摸到過的生豬肉。2號，卡特，精神控制與巫術傳播。

所有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下腳步，待在家里的玩家們也紛紛推開窗、走出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身側，一個正在咬三明治的玩家突然驚呼道：“我的san值恢復了一點！”除了小刀和鋼管，他的背包里此刻甚至還揣著一塊板磚。

“我為什么要染黃毛？”鬼火有些迷茫。……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但，這技能也有一個缺點。

咔嚓。而剩下的玩家則迷茫地互相望著。

量也太少了！或許是因為目標已經很明確了，就是那三個沙堆中的一個。

眾人臉色驀地一變，喜悅與緊張交織。

距離npc最遠的劉思思甚至都還沒弄清發生了什么事，只聽見“砰”一聲響，緊緊閉合的門扇將劇烈的撞擊聲隔絕在了門后。和一個黑頭發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上。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為什么東西拆碎，又重新組裝了一遍。

一道清潤的嗓音，如同在一片沸騰的巖漿中投入了一塊冰，瞬間，車上所有人齊刷刷望了過來。這也太離奇了！就算生氣，也該是失去獵物的那一個尸鬼生氣，關其他尸鬼什么事？犯得著一個個都像是被秦非掘了墳似的追著他不放嗎！

前方，那不斷輾轉重復的路似乎永遠不會走到盡頭。嗒、嗒。

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過了幾個副本，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要去戶籍管理中心辦的事呢。他在這里從早蹲到晚，一個客戶都沒拉到。

有玩家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們的思路是對的。面對觀眾接連不斷瘋狂刷出來的問號，秦非十分富有耐心地解釋起來。好在他從來沒有懼怕過來自他人的目光。

與此同時，直播間觀眾們也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沸騰。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污染源就是我，你沒有想錯。”祂說。林業&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