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的事就這樣解決。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并且,導游格外在意這件事。
說著他起身就要走。安安老師:?他盯著墻壁,腦海中驀然涌現起進迷宮前看見的第三條規則來。
和大多數尋常人認知當中的鬼一樣,鬼嬰也更偏好于晝伏夜出。緊閉的鐵門前,三名玩家對視一眼,眸光驟然發亮。如果他沒記錯的話,2號好像已經下線了……
“吵架,需要強大的心理,豐富的語言。”他現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蕭霄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了三途與鬼火的視野之中。
這樣的形容聽起來倒像是系統。
它想做什么?
等到即將正式開始的當天下午,他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別墅里轉來轉去。“想變成一個熨斗!熨平老婆的眉頭!”
秦非表情怪異。她將秦非身上的鎖鏈解開,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含有一種難以自抑的濃重狂熱,像是看到了什么傾世珍寶一般。
“那些被蝴蝶的卵侵入的玩家,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十分崇敬蝴蝶,就像在一個巨大的蟲族洞穴中,那些子民們面對蟲母時那樣。”
他呆呆地看著秦非穿上了那身神圣莊嚴的衣袍,將十字架懸掛在胸前。直播大廳中喧嚷聲四起。實在嚇死人了!
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事實證明,觀眾們屬實是想多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多么渴望成為和你一樣的人啊!”眼睛有大有小,像是一臺臺永不關閉的監視器,掃過它所途經的每一寸土地,讓秦非不由得想起希臘神話中,那個百眼巨人阿爾格斯。其實三途也算不上什么聰明人,她的天賦技能主要都點在了武力上,副本解謎本就不是她所擅長的。
“假如選錯的話……”可現在呢?
他轉而拿起湯匙,試圖去盛旁邊碗里的豌豆,卻仍舊用了左手。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定的笑容。
可能那人卻不搭理,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外面的聲音一般。毫無疑問,這是一臺可以接通的電話,寂靜的車廂內,只有耳旁的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像是在誘惑著他按下撥號鍵。
俗話說得好,論跡不論心,秦非半點都沒有為此產生心理負擔。難道就沒有什么雙贏的方法嗎?
秦非點點頭。
那種直勾勾的視線,就像是在打量某種物品,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他不知道這只手為什么會進入到他的“房間”里,義莊中從華奇偉死后就一直很安靜,其他人的棺材里應該沒有出現和他一樣的狀況。秦非站在鬼火身后,露出一種目不忍視的表情。
剛才在黑暗中,那道怪異的電子女聲說的就是“夜游守陰村”。最后當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不過好在先前他已經為這種可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現在只能希望三途和鬼火他們足夠給力。
秦非邁步走了進去。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一步踏錯,那可能就會徹底翻車了。
黑色的漆木大門顯現于濃霧當中,門前懸掛著四串銅質的鈴鐺。青年一揮手,大言不慚地道:‘我知道我看起來很年輕,或許永葆青春就是上帝賜予我的獎勵。”大佬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惋惜自己為眼前這個低級副本所浪費的時間:“但他們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
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秦非話音落,剛才還在不斷輸出溢美之詞的觀眾們徹底啞了聲。他懷疑秦大佬是想把水攪混,然后坐山觀虎斗,當一個混邪樂子人,最后坐收漁翁之利。
兩人在石碑間兜兜轉轉,竟真的成功將與尸鬼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小節。
噠、噠、噠。都怪這家伙,莫名其妙發什么瘋,弄得12號也跟著一起發瘋,大家都不好過。這個沒有。
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看來醫生很清楚表里世界的翻轉。“你們可以叫我崔冉,這里是生存類的恐怖直播……”
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因為現在時間還早,商業街上有不少門店都還沒開。看起來略有些冷清。
但他沒有出手,而是選擇了冷眼旁觀,靜靜看著自己保了整整七天的新手玩家,在離開副本前的最后一刻隕命。
既然要主動出擊,他們是不是應該現在就去村子里其他地方找找線索?現在回頭絕對會和黃袍鬼狹路相逢。輕輕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
所有玩家不約而同的在內心冒出了這句話。鬼火一邊掙扎一邊聲嘶力竭地喊著,聽起來像是要將聲帶都扯斷了似的。再往前走了不多遠,濃霧遮蔽的道路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作者感言
神父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