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副本里的蕭霄,在和他對視時,可不會出現像眼前的NPC那樣鮮活靈動的表情。蕭霄凝眸打量,片刻后蹙起眉頭。
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殺意。四處都是碎石飛濺,一邊跑還要一邊閃身躲避暗算。在系統想要刻意隱藏NPC特殊的身份時,秦非總是很難直接從他們的好感度上得到信息。
他們混了一年,兩年。
當時大廳門口排著兩條長龍,蝴蝶一行人從馬路對過走過來。陣陣涼颼颼的冷風從耳后吹過,似有若無的輕笑聲像是離得很近,又像是離得很遠。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
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逃不掉了吧……“我很會打掃衛生的,不信你看,那張桌子我擦的多干凈。”
看出來的,那還能怎么辦?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只要6號認為他們是一個團體,就不會將攻擊的目標首先落在他們幾人身上,因為擊破一個團隊所要耗費的時間,必然大于直接攻擊散落的玩家。
他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屠宰場廢料收集桶,渾身散發著沖天的腐臭,秦非著實不想離他太近。任務很簡單,只要順著神父的要求來,就可以將任務順利完成。
在晚宴上爆炸的王順,和被石像殺死的華奇偉。然后他突然抬起手來。
但總有人按耐不住自己的僥幸心理。
孫守義伸手一掏,從懷中摸出了上次在徐家祖宅沒有用完的半截蠟燭。要么,隨機獻祭一個隊友,直接將表里世界翻轉,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救命啊,我的頭好癢,好像快要長腦子了。”
背后,黃袍鬼飛馳而來的獵獵風聲已經逼近至耳畔。他伸手抖了抖,將已經被黑色絨布蓋得死死的鏡子遮擋得更加嚴密了一些。
他們耽誤了時間,祭祀失敗了。還是某種過場動畫?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
吱呀一聲。密閉的小空間里出現一道窄門,大約只夠一人單獨通過。秦非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溫和而堅定:“我一定要去。”
這個神父,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神父秦非忽然間有些慶幸起來。
去1號和2號房間偷鋪蓋的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鬼火頭上。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一回想起兩小時前自己做的愚蠢舉動,3號就恨不得抬手扇自己兩個巴掌。
與上回不同的是,那股禁錮秦非的力量消失了。“徐氏風水行”就此開張,徐陽舒靠著自己在儲藏室中閑看來的那些見聞成功混了幾年。那影子是隔空閃現而出的,沒有任何推門、穿墻或是走路的動作。
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秦非笑笑:“告解廳又名懺悔室,信徒們走進這里,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他晃了晃手里的冊子:“看這書上的內容挺有意思,就拿著看一看。”安安老師死死盯?著他的臉。那表情,好像他背后站了個鬼似的。
可同樣的,導游離開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了,游客必須要在午夜前回到義莊休息。青年僅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神采奕奕,像個小太陽似的。
林業硬著頭皮開口:“昨天晚上我一個人跑來這片亂葬崗,沒找到柳樹,我就四處亂走,之后不久就碰到了他。”
“我艸!我艸!我CNM的副本!”玩家們:一頭霧水。
一旦那兩人喪命于尸鬼之口,那他和蕭霄同樣,也一個都別想逃掉!
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條十分熟悉的走廊里,燈光明亮,墻壁雪白,木質地板光潔不染塵埃。陽光照在鏡子上,光與暗瞬息交錯,鏡中那人不由得被刺激得瞇起了眼。
他想知道棺材對每個人產生的效果是否一致,一早上已經問了一圈人,只是沒什么人愿意告訴他。程松大約是被他吵得煩了,嗤笑著開口道:“就算能出去,你的錢也沒有用了。”作為一個純粹的南方人,這種食物對林業來說十分陌生。
僅此而已。
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三人于是急匆匆地向店外走去。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在直播過程中共有17,846名觀眾,因您的精彩表現,購買了系統商城中的煙酒零食……】
“我并沒有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
蕭霄扭頭,余光瞥見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
作者感言
唯一的優勢,大概就是他們有A級玩家彌羊,還有一個摸不清深淺的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