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嘆了口氣。撒旦在以往的每一期直播中,都是以當期12號的面容示人。這樣的話……
他就像是覺察不到那迎面而來的目光一般, 輕松自若地邁步,行至鐵床邊坐下。
可惜秦非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不為所動地繼續瀏覽著自己的信息面板。那人緊盯著秦非,轉動眼珠掃了掃蕭霄,歪起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十分神秘莫測的笑容。“我的天吶,這教堂若是沒有您,究竟該如何運轉!”修女毫不吝惜夸贊的美言。
“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玩家們的呼吸和心跳隨著這響聲驀地一窒。醫生點了點頭。
但秦非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緊張。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直到有一天,他在路邊看到了自己死對頭家落了單的、正在愉快散步的狗。
鬼火看著秦非,心臟一直砰砰跳個不停。真是這樣嗎?
“他寫下的每一個字好像都在嘲笑我,對我說哈哈,你是大白癡!”
她搖搖頭:“不是我不愿意說,但,‘祂’不是我們能夠隨意談論的存在,我言盡于此。”那些人發瘋的時候他就老老實實蹲在一邊,看守們抓人時自然也就略過了他,只在最后將他和其他人一樣關進了囚室里。秦非目光深沉,簾子背后是一片漆黑,全然看不清里頭的光景。
“接住!”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跨入禮堂內。
“秦大佬!”這npc雖然說不好是哪國人,但看樣子應該是本土人士——大概也能吃這一套吧?隨著全新的支線底圖的出現,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終于不再停留在一些諸如“主播的腰好細”、“主播的手好白”、“主播扇人巴掌的樣子真好看”之類的奇怪點上,轉而紛紛探討起副本劇情來。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卻絕對不容小覷。他們談論的時候,刀疤一直在下意識地向著祠堂所在的方向張望。“篤—篤—篤——”
“你不是我們的兒子!”“嘔!”“篤、篤、篤——”
秦非對醫生笑了一下。你無法逃過祂的注視。秦非卻頓時心中一跳。
系統播報聲響起,蕭霄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告解廳中已經空無一人。
就連光幕那頭的觀眾都紛紛安靜下來,雙眼放光地盯著熒幕正中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
前方擋路的石碑忽然變得格外刺眼,談永雙目赤紅,抬手想要將它推開。就算是真的有誰該死,那也不應該是她!
“草!草!草草草!”
“所以呢,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眾人紛紛詢問。秦非蹦跳著用胸腔撞開一個試圖攻上臺來的尸鬼,咬著牙,悄聲詢問仍坐在他肩膀上看熱鬧的鬼嬰:“你就沒有什么辦法處理一下?”
現在,王家的大門正貼合著墻壁,那面鏡子照不到任何東西。“救、救、救命……”一個新人玩家顫抖著嘴唇,喃喃自語。
“可以是可以。”老板娘的臉色有點古怪。“你親眼看見8號走進我的房間,看到他拿著刀刺向我,看到我們雙方爭執過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他們都會在最快的時間內將這二者聯系起來。
其實秦非不清楚狼人社區的活動中心在哪。
鞋跟踩落在地面,發出沉重的悶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玩家們的心臟上。“亂葬崗上一共有墓碑二百三十四座,墓碑上刻著主人的姓名和生卒年,死亡時間距離現在最近的,都在40年以前。”
“在里世界里待了那么久,大家一定有很多信息想交流吧,不如我們一起去休息區坐坐?”
除了秦非。正對著幾人的是一面平整的墻壁,墻壁正中懸掛著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周圍環繞著八卦的圖案。
蕭霄告訴了秦非這其中的緣由。
有觀眾當場密恐發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另一個靈體發出了一聲干嘔。“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
秦非試探著問道。
“主播的膽子好大!隔著一道光幕都有這么多觀眾被嚇到,他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好像又有哪里有點不對。
最后這趕尸人也的確憑著這套法術,將老兩口兒子的尸體從冥界帶回了人間。林業又驚又喜:“快快快,貼它頭上去!”而事實上,他正盯著墻角的某個東西。
作者感言
談永一窒,不太情愿地抬頭望向義莊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