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羊對著秦非做鬼臉,呲牙咧嘴。
整片湖像是一座極寒地獄,每一滴水都是被冰凍過的巖漿。一具尸體。
這一隊五大三粗的壯漢不僅腦袋不靈光,為人還都挺有(圣)原(母)則,秦非總覺得他們每一個都是很容易死翹翹的那種,要不是有獨行的規矩約束,估計早就被人算計完了。應或望向秦非那張毫無威懾力的、柔和而清秀的臉龐,又聯想到他剛剛在極度危險的邊緣當機立斷出手的決絕,忽然覺得渾身直發毛。
線索到這里戛然而止。“趙剛是來換罐頭的吧,目標對象找的好,這波穩了。”所以他們三人如今都被制服禁錮了自由,被迫向那路邊的人影越走越近。
秦非再次將全部玩家的命脈掌握在了手心中,一隊人被繩索連結成一道線,悄無聲息地在雪地中前行。右邊僵尸原本沒朝這邊看,在聽見彌羊的喊聲后轉頭望了過來。困在腰際的力道一收,秦非條件反射地往前邁出一步, 身側衣角卻忽然緊了緊。
開膛手杰克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活動中心的大門已經緊閉。
那雙圓溜溜像小狗一樣濕潤的黑色眼睛望向旁邊某一處,秦非抓了一把彌羊的頭發,示意他向人群外面看。耳側響起的聲音清冷卻柔和,仿似有著能夠安撫人心的奇異力量。
“比如幼兒園的安安老師,升職失敗,還因為一時疏忽沒有看好孩子,導致孩子摔傷,從而整日被學生家長刁難。”“我靠,那宋天和崔冉……”
NPC們給出的反應令蝴蝶的眉頭松動了些許。秦非看不清它的眼神,但那種被怪物鎖定的感覺如同附骨之疽揮之不去。秦非只是從爸爸媽媽給出的回答里,找到了一點小小的、值得攻破的薄弱之處。
彌羊沒有說話,似乎并不打算插手這場即將到來的爭執。
所以現在玩家們倒都沒有懷疑秦非的身份,只是堅定不移地相信他就是精神免疫太高太強大,所以才能安然無恙。當然也只可能是秦非。隨著一張張預選賽邀請函被撕裂的聲音響起,在遙遠的另一處位面中,各個直播大廳內,一面面光幕也隨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但,在更近距離的接觸下,秦非意識到,似乎并不止如此。高級游戲區內陷入一片漆黑。那些蟲子順著人的眼、耳、口、鼻各個部位鉆入人體內。
和直接送人頭有什么區別。聞人黎明上前一步,神色間寫滿疲憊:“我們剛才在帳篷邊發現了這個。”
“對了,那扇房門是綠色的。”老虎又道。
墻壁上似乎有東西,秦非伸手摸索,可戒指迅速冷卻的溫度卻告訴他,他找錯了。遍布銹痕的大門粗糙斑駁,上面用白色油漆噴著一張巨大的鬼臉。
秦非盯著腳下地面。他必須要說點什么。
看見秦非那張陌生的面孔,那人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他的手腕一翻,從虛空中晃出一把匕首。鬼火低聲咒罵道:“我特么,怎么管不住我的腿了……”
“好孩子不能去2樓。”他禮貌地點了點頭,身后,一根細細長長的灰色尾巴一閃而過。秦非現在對于揭開自己身上的秘密很有熱情,興致勃勃地沖進調度中心里。
“是飛蛾!”
秦非像是未加思索,隨口回答:“你去過音樂節嗎?”有反應快的觀眾終于明白過來。
他覺得,這個捉迷藏的游戲一定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這么簡單。“10%的淘汰率,也就是說,今天的游戲只死了二十個人。”
薛驚奇的視線掃過崔冉的鞋子,在鞋底和鞋面的交界處,泛著隱隱的暗紅。
烏蒙委屈:“不是你讓我閉嘴的?”這實在是個很無聊的游戲。秦非:“安安老師帶的班里全是鬼。”
這是個很簡單,也很抽象的圖案,上面兩個圈,下面兩根交叉的直線。秦非臉上難得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一雙溫柔的杏眼像是盛著水霧,視線流轉間仿佛柳枝拂過湖面,漾起一片瀲滟的波紋。
秦非并未對其他人解釋什么,他們竟也沒有出現任何不安或騷動,安安靜靜等在原地。彌羊:“?”
啪嗒一下。
秦非:“……”15分鐘。被未知席卷的不安,不自覺間便消散了些許。
秦非眼前略過一張又一張熟悉的面孔。亞莉安像個狗腿一樣給秦非遞上按摩用的小榔頭:
假如不是丁立意外撿到了那只蛾子,玩家們肯定不會在這樣一棵樹上多加留意。分明就是碟中諜!
那戒圈原本看起來有些大了,但現在在秦非的手指上卻剛好。
作者感言
他對著鬼女開口道:“姐姐這樣對我,你的手知道嗎?它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心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