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眸中略過一抹思忖。“那時我剛進門,屋里就吹起了陣陣陰風。”“丁零——”
某一日,在神明休憩的瞬間,魔鬼偷偷降臨到了這個世界上。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無機質的玻璃球,就那樣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過來。其他玩家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繼續,只有秦非依舊面不改色,語氣輕快又熟稔:“老爺子,您家的房子真漂亮。”
在教會與政府的政治博弈中,教會最終勝出了。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如果休息區電燈閃爍,請及時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否則后果自負。
而他又將重音加在了“只不過”三個字上,這讓這句話聽起來變得十分怪異,倒像一句威脅。
他們怎么就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他只是點了點他們:除了“大巴”這個導游自己留下的線索,村中肯定還有其他地方是可以找到導游的。
而且這種差距,在這個副本中好像格外明顯……“不過問題不大。”
剛才安安老師頭頂的提示,顯示的還是【好感度1%】秦非并不知道光幕另一側,正有一群人對他進行著良心的人審判,他靜靜站在那里,神態純良得要命,活脫脫就是一個傻傻的年輕背包客。看著鬼嬰從虛空之中突然出現,蕭霄的臉色瞬間一白。
話題五花八門。這一次他沒有拍徐陽舒,而是直接伸手拍了拍孫守義的肩。亂石叢生的荒山、雜草遍布的墳穹、渾身鮮血的同伴、驟然消失的惡鬼。
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秦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自得其樂地觀察著村里的環境。
……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往走廊深處行去。刀疤卻并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十分不耐煩地道:“別廢話。”
她咬著牙,再顧不上和其他人爭論些什么,扭動著身體,跌跌撞撞地沖向寢室區。他是真的。她望向秦非,似笑非笑:“我想,你應該并不想被別人知道和‘祂’有關。”
而蘭姆安然接納。……
“還以為這npc是個重要線索,現在我怎么有點看不懂了啊。”有靈體小聲嘟噥道。吊墜中的液體竟然比已經殺過兩個人的6號積攢的還要多。
電光石火間,秦非心中驀地一動。秦非輕輕蹙眉,清秀的臉上寫滿遺憾:“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那12號主播呢?他也沒看見嗎?”那個身穿清朝官服的身影依舊維系著方才的動作,不斷地、不斷地前后搖晃著。秦非一怔。
她扭頭的動作變得額外艱難,模糊一片的視野中,她只看見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緩步走了過來。在混雜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我并沒有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
大巴車就停在距離村口不遠的地方,濃霧遮路,一行人步速緩慢,正常世界中只需要10分鐘的路程,硬是走出了半個小時之久。神父:“……”
畢竟,新人主播所踏足的每一寸土地,在過去都已經被人踩爛了。很快,在修女們的帶領下,二十四名玩家列成一隊,逐一穿過低矮的木門。下午天還沒黑時他去找導游套近乎,當時導游接連后退了好幾大步,起初秦非還以為導游是社恐過度抗拒和人接觸,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動了。
——他是從第一天晚餐回來以后才不再露面的,那個時間點,正好是導游公布進一步詳細規則、奠定棺材“安全屋”定位的時刻。“副本的劇情解析度歷史最高是46%,被他這么一挖起碼得升到90%。”蕭霄:“噗。”
秦非:“……”鬼火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張望,直到14號和那間詭異的起居室一起,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可憐的老實孩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秦非是想做什么,灰色的瞳孔中顯現出迷茫。
……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靈體也不例外。他裂開嘴,向秦非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原來你會說話呀。”秦非眉眼彎彎地笑道。
按照大家剛才推斷出來的正確規則謎面,再過不到半個鐘頭時間,她的任務期限就要到了。
這是蕭霄今晚遇見的第一樁倒霉事。黑暗中,虛空中的系統提示一下下閃爍著,像是斷了電的燈牌。【玩家秦非在本場直播中,累計獲得積分6532分,恭喜玩家秦非!】
蕭霄倏地閉上了嘴。
他在門前清了清嗓子,抬手,十分禮貌地扣了三下門。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
道路的盡頭,一群人已經提前一步等候在了那里,正是同副本中的其他玩家。
年輕神父在短短一秒鐘之內經歷了如此復雜的心路歷程,卻只有他自己知道。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
——秦非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有個一臉皺紋的老大爺正站在那里高聲地嚷嚷著:起碼能夠讓玩家們知道: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作者感言
雪怪的手指入水,砸在向冰洞游來的灰蛾中間,蛾群短暫的停滯了一瞬,毫無任何留戀地繼續游向冰洞口,任由雪怪手指沉入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