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秦非寬慰道。上一場直播結束后，秦非在F區門外的戶籍管理中心結識了亞莉安，并答應在投遞副本信息時幫她一個忙，讓她可以借此吃到一點小小的回扣。這一聽就是條重要線索。

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展露于眼前。

就像那個誰一樣……蕭霄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面孔。

直播大廳正中，0194號《圣嬰院》副本已經由原來的邊角位置被刻意挪動到了最寬敞、觀影區域也最大的中心位置。不過他們現在是在里世界。

其實聽熱鬧的靈體們也有一點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沒看見，那剛才反應那么大干嘛？”

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秦非曾在鏡子中看見過自己的里人格，那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人告訴秦非，自己是撒旦。在林業的不斷掙扎下，那股力道似乎是松了些許，他能動彈的幅度越來越大了，宛如一條被人捕撈后扔在河岸上的魚，在瀕死的干涸中苦苦掙扎著、無助地擺動著身軀。

老頭木訥地搖了搖頭。再說，在這陰氣森森的鬼村，身邊有幾個活人在，還是很能給人安全感的。

“對對，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境不錯，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D級玩家若是在生活區租住獨棟別墅，可以隨行攜帶一個不限等級的玩家進入，秦非現在積分多得是，大可以肆意揮霍，蕭霄因此跟著秦非享了一把福。“不會的。”鬼女興致缺缺，“除了‘祂’以外，這里還有另一股力量存在。”

一簇黑綠色的，毫不起眼的苔蘚。隨口的一聲嘟囔突然讓自己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那靈體愣了一瞬，生怕因為當眾造謠被大廳安保轟走。

形式嚴峻，千鈞一發！

看守們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迅速在走廊兩側散開，全身肌肉緊繃，全神貫注地望著門外。門應聲而開。這類人絕對不在少數。

“是8號強行闖入我的房間率先出手打算傷害我的。”四角游戲，徐陽舒當然也是聽說過的。但很快，他們便發現，事情似乎有點不對。

“誰說E級玩家就不能消滅掉污染源呢？”他扶住身旁的座椅靠背，緩緩坐了下來。E級直播大廳的2層幾乎被各路閃光的高階靈體占滿，有眼色的人早已在水泄不通的人群外圍兜售起了一次性座椅和零嘴。

“污染源，就是守陰村本身啊。”甚至就連那頭半長的黑發都依舊蓬松柔軟，鬢角發梢服帖地蜷在耳畔, 將他本就流暢的臉型輪廓修飾得更為柔和。沒人！

程松思忖片刻，提議道：“我們先躺回棺材里去。”八人于是在義莊正中圍坐成了一圈。沒有人說話，什么也沒有。

不如相信自己！房間的貓眼是單向的，這一點秦非下午時就已經確認過。從他們進幼兒園開始見過的所有人，包括老師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

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

沒過多久，手大概是累了，放棄治療般半死不活地落在了秦非身上。秦非的判斷很及時，就在他轉身逃跑的瞬間，黃袍鬼便放棄了繼續屠殺村民npc們，轉而揮舞著佛塵，當機立斷地向秦非沖了過來。副本對一個人的精神影響，真的能大到這種程度嗎？

“臉……臉。”華奇偉使勁搜刮著記憶角落的每一處細節，“那是個老人家，很老很老了，臉上都是皺紋，長著長長的白胡子。”午餐費三天一收，一次需要上繳30元，薛驚奇安排了一男一女兩個玩家在旁邊登記和收款，自己則又回到了白板前面。

秦非手握圓珠筆站在線索投放箱前，盯著空白的紙張思量許久，最終只在遞交的線索中寫了兩個字。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

所以。面對觀眾接連不斷瘋狂刷出來的問號，秦非十分富有耐心地解釋起來。

所有人都玩了命的往前跑，蕭霄一馬當先的沖在逃亡隊伍最前端，不知是不是他過于高超的逃命技巧惹得僵尸們不高興了，三只僵尸緊隨其后。無論身處怎樣的絕境，秦非非似乎永遠都處變不驚。蕭霄尷尬地一把捂住。

秦非與NPC在車頭窸窸窣窣搗鼓了這么久，自然不可能逃得過其他人的眼皮。他停下腳步，回頭時眼神凌厲，包裹著濃郁的不滿：“誰想和我一起？”但蘭姆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孫守義和徐陽舒站在秦非前面的那個墻角。從理論上來說，假如破壞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規則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復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結束了。

他問出了一句漂亮話，不知有沒有贏得主的歡心，但首先贏得了修女的歡心。在醫生的筆記中, 3號的里人格是個抑郁癥患者，頹喪、陰郁、整天什么也不想做。

6號在表世界的休息區里已經用清水將自己渾身洗凈，而秦非，雖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臉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跡，卻還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晚上徐陽舒不敢出去。他是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玩家們還沒有回義莊的那段時間去的徐家祖宅。夜色將他平日清潤溫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輪廓來，顯得比白天冷峻風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

6號的臉色一會兒黑一會兒青，他惡狠狠地瞪著秦非：“如果真是如你所說的那樣，系統為什么會判定為是你殺死了8號？”秦非皺著眉頭，用一種不忍直視的目光看著他。林業見狀有樣學樣，兩人用實際行動宣誓了自己絕不會拋下同伴的決心。

那個向將他沖過來的年輕男人，哦，那是那個神父的同伴！他們曾一起來到過地牢里，0號囚徒絕不會認錯。午餐的事就這樣解決。

黑修女的存在，就是為了懲罰這些玩家！可以說，她前腳剛死，走廊的燈光立馬就開始閃爍。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