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冰冷的針尖已然扎進脖頸處的皮膚。他的“里人格”,竟然從鏡子里走出來了。兩個對立的陣營,天然便對對方有敵視。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什么時候來的?”一群倒霉蛋,還是一群智商不太高的倒霉蛋——聰明人哪會受這種騙?
還是沒人!直到此時,醫生似乎仍想勸阻:“你真的要去嗎?或許你還可以再考慮一下……”其他人還以為他在摸魚,沒有人留意這邊的動靜。
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他們就是沖著這棟樓來的。
秦非半瞇起眼細細打量了片刻,開口道:“那不是僵尸。”秦非沒有客氣:“凌娜動手的時候,你明明可以阻攔她的。”想起F級生活區內的房屋質量,蕭霄直接一個激靈。
話音落下,對面的林業和鬼火三途頭頂頓時冒出了問號。
門后是一間狹小的廂房,里面的樣子秦非很熟悉,前不久他才剛剛見過,正是村長的辦公室。
鬼火。黃袍鬼速度未減,隱隱還有加快的趨勢,秦非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運動細胞都被迫調用起來,以一種燃燒生命值的強度勉強躲避著黃袍鬼的追擊。
……秦非很快地將這幾頁翻了過去。
硬板床上散落著揉皺了的床單和枕頭,墻邊的柜子里放著些水盆和杯子之類的日用品。
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真是晦氣。24號被秦非這突如其來的溫情舉動嚇得一顫。
現在大家會聚在活動中心,是因為薛驚奇和物業商量好了包餐的計劃,然后他們幾個跑腿一個個將消息傳達給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傳,這才終于把人都喊回了這里。可他不是昏迷了嗎?他不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與活死人無異嗎?青年的眼中帶著些許好奇與打量。
顯然,這不對勁。鬼嬰理也不理秦非,調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看戲。
竹籃里裝的東西也很普通,雞蛋火腿三明治和牛奶,用簡陋的油紙包裹著,整整齊齊擺放在籃子中。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將他囊括。新人玩家們紛紛低著頭裝鵪鶉,幾名老玩家卻已經在片刻之間做出了抉擇。
相比于暴躁之氣溢于言表的普通觀眾,那幾名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高階靈體看上去反而平靜不少。
“哼哼——哼哼——”黛拉哼唱著不成曲調的歌,邁步走向秦非的床邊。“ 哦,這個嗎。”秦非將那串銅鈴戴在手腕上,輕描淡寫地道,“這是剛才廂房里面,那個老婆婆僵尸身上的呀。”
又是一個老熟人。秦非來了興趣,從郵箱中調出那封邀請函,查看起上面的副本說明。蕭霄吞了吞口水,望向身旁的秦非。
既然非去不可,那讓老玩家們打頭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最后,玩家們會在絕望與驚懼中被村民們抓住,挨個架上祭臺,被那個所謂的神明挑選。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像是變魔術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而且里世界的神父伸出來的是右手,表世界的伸出來的卻是左手。
他難以置信地望向秦非。
鬼火的頭皮都要炸開了。電光石火之間,鬼火想出了一個算不得絕妙,但已是唯一能夠挽救他們的方法。
秦非靜默無聲地與不遠處的人對視,一股柔和的推力從他的后腰處傳來,將秦非一路推到了祂的身前,在距離祂極近之處停下。
鬼火和三途也一愣。
有個傻兮兮的玩家看孩子哭得可憐,上前想要安慰她:“別哭呀小朋友,你的小伙伴可能是藏得比較好,我們耐心地仔細找找就——”
眾人面面相覷。
說完,她大手一揮:“快點過來,把那個惡心的人留下的骯臟的痕跡全都清洗掉,不要讓他玷污了我們神圣的教堂!”——和那個陰險狡詐的12號比起來,她可是有著自己的底線的。
別人拿著道具都找不到的東西,這波人兩手空空憑什么就能找到?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秦非正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看個究竟,一陣比之前強烈數十倍的嘈雜人聲卻忽然洶涌著席卷而來。
“什么?!!”
蕭霄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這個清瘦秀氣、穿著藍白色校服的男孩子,不正是守陰村副本里,和他們一起通關的林業嗎?
作者感言
“那、那。”蕭霄卡殼了,“那我們現在該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