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這些和玩家們都沒有什么關系。說話的人是宋天。劫后余生。

不知是因為太過疲憊還是驚嚇過度，呂心總覺得，鏡中的自己看著似乎有點不對勁。越來越近，近到對方如果掄起斧頭，秦非絕不可能躲得開。

“你將碎片喚醒了。”污染源極其肯定地說道。但她的運氣不算太差，和那位70年代誤入雪山后又成功離開的勘測員一樣，周莉從奧斯塔迪亞雪山中走出來了。就在秦非走進教學樓的同時，幼兒園內的某一處，鬼火和林業正在滿頭大汗地四處亂竄。

兩個身材纖細，身穿酒紅色工作套裙的女NPC從角落走出來，每人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整齊地擺滿了薄薄的冊子。秦非沒把難聽的話說完，但孔思明好歹也是個大學生，很快領悟了秦非的言下之意，一張臉飛速漲紅。

巨大的光幕懸浮在虛空, 直播畫面中，暮色深沉。鬼火臉上露出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表情。他們只是說小秦升到A級的速度很快。

如此一來，提前去A區找好居住點就非常重要了。光幕對面的觀眾們正在瘋狂地捂嘴尖叫。王明明的爸爸：“今天我就去向物業舉報，兒子。”

秦非在短暫考量后，堅定地選擇了工作區。在副本中玩家不能報案。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抬手, 用力捂了一下眼睛。

秦非手中端著靈燭，而杰克連照明工具都沒有。秦非看向人氣榜，果然，在榜單中位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自然是成功了。“朝那邊爬過去看看吧。”“你有病吧？！都說了團餐是大家出錢定的，你沒出錢憑什么拿？？”那人憤怒地叫罵著。

老鼠也是預知系？

B級，在規則世界中，也勉強能夠躋身上層區域了。

地面很臟，灰塵遍布，目之所及的范圍內還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一塊一塊，大概是粘稠干涸的血，以及……碎肉。亞莉安依舊垂著手，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對這突然出現的聲音毫無反應。

這也正常。墻上的玩偶分明已經在數次晃動后重新歸于平靜，可不知怎么的，它卻突然猛地從墻上落了下來！那兩個笑的傻里傻氣的NPC爸媽還站在客廳里呢。

“周莉同學是藝術系的，人長得也很漂亮，很會打扮，肩膀上有個玫瑰藤蔓的紋身，至于你說的和社團的人曖昧，那——”只是他的眼神更好，在那截長得像手一樣的樹根邊，他發現了別的東西。這精彩的一幕，令警戒線后方的NPC們集體歡呼起來。

直播大廳中，幾十萬雙眼睛匯聚在同一個人的身上。

……

“真是個好看的玩家，像天使一樣。”服務員十分真誠地雙手合十，夸贊道。

兩名NPC面容帶笑，垂手站在那里，一眼望去似乎脾氣很好的模樣。兩人過度親密的樣子引得一旁的其他玩家紛紛側目。“快快快，走開，讓我看一眼。”

聞人黎明上前一步，神色間寫滿疲憊：“我們剛才在帳篷邊發現了這個。”B級鑰匙就無能為力了。

每個雕塑都和真人等高，雕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癱坐在地的玩家頹然垂下了肩膀。策反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得慢慢來，細心規劃，逐個擊破。

“光幕上那些自帶定位器的, 應該是白天沒有完成過指認或抓鬼任務的玩家。”周莉在前一天，也就是9號那天，獨自上了托羅蒙德山。他順其自然地詢問著：“你們上山的時候走過這條路嗎？”

游戲區里的主干道雖只有一條，但分支走廊數量卻極多，彼此相互貫通，秦非在藍色的地毯上一路前行，明顯能夠感覺得到，走廊上的玩家人數正在越變越少。換來一片沉默。他是真的頭痛欲裂，精神污染帶來的壓迫快要使他的顱腦爆炸了，他雙手捧著頭，一邊說話一邊嘶氣：

這話在彌羊聽來，完全變成了“哦，他是被我弄成這樣子的”。

六名玩家頹然圍在通風口旁。但秦非確實覺得，污染源，似乎是個挺不錯的人。——秦非也覺得十分魔幻。

相框晃啊，晃啊，晃得秦非都開始擔憂，它會不會從墻上掉下來，砸在自己的頭上。他一邊繼續搜尋著小女孩的身影，一邊重重嘆了口氣：“唉！咱倆會不會都死在這里啊。“”

人和人之間的腦容量差距，有的時候比人和狗還大。本就被分割大半的冰坨當即便沉入水中。秦非原本以為，或許這少年和他曾經見過的那兩枚污染源碎片一樣，在和主體正式融合之前，作為失去記憶的部分靈魂，污染源碎片是不認識秦非的。

出問題的是他們自己。

在確定所有的游戲房都無法進入以后, 心里沒底的那部分玩家，開始在走廊上四處搭訕。

“王、明、明！”隨著它跑動的腳步，一塊塊碎肉從他的身上掉落下來。

他感受不到來自污染源的氣息，但他能直觀地感覺到精神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