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沒來由的讓人感到一陣恐怖。誠如觀眾們所猜想的那樣,導游的確是對于秦非滿懷著愧疚心情。不知是出于巧合還是某種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混亂似乎并沒有波及到游廊中心。
他望向空氣中虛無的某一點:但他表現出的樣子分明是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幅做作的姿態讓鏡中的東西更加生氣了。不,不可能。
說罷,他躺進棺中雙手交疊在胸前,靜靜閉上了眼睛。無論秦非是出于什么原因出手,既然他已經殺了人,和他們之間的競爭就從這一刻正式開始了。秦非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副本已經開始整整一天了,秦非卻完全無法將自己手中掌握的線索連貫起來。
“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棺材的邊緣被畫著朱砂的封條貼著,蕭霄試著伸手推了推,沒能挪動。
“我也記不清了。”他從祠堂回到義莊時太陽才剛剛落山,即使后來玩家們交換信息耽誤了不少時間,抵達亂葬崗時至多也不過才晚上九點。右半邊大腦卻斗志昂揚,立志一定要把眼前這個該死的家伙給拿下。
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
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而與此同時,系統公布2號獲得了4個積分。
若是要讓秦非將他身旁已經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的24號推出去擋災,秦非還真是有點下不了手。神父聽秦非開口提問,忙不迭地開口回答道:“這些都是教會派遣到這里來的囚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扮演的角色,大概,是一個——”
秦非語氣淡淡地寬慰道:“不會的,我自有辦法。”“我在地牢里和0號囚徒聊了聊,他已經盯上6號了。”
像秦非這種就算被怪物在屁股后面追著跑,依舊還能在腦內冷靜規劃逃亡路線的人,是不可能共情他們這種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夜里睡不著覺的高敏分子的!真的有人能在副本里睡好覺嗎?蕭霄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受到了沖擊。什么??
他陰陽怪氣地說道。
在他們進入里世界的這段時間里,表世界的休息區顯然并沒有人來打掃過。
之前在副本中一直對老玩家們表現出的信賴甚至是攀附的新手們,這次天黑外出,居然沒有一個人試圖向他們遞出橄欖枝。“快……”
見狀,秦非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
可如果所有人都有隱藏身份,那就意味著,所有人都需要做隱藏任務。果不其然,在原本該是引言的位置出現了一條條的規則。
阿姨被強制傳送進了副本。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三途上手掰了幾下把手,秀挺的眉頭緊蹙:“鎖著。”
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雖然蕭霄也是才剛升級到E級副本,可按他先前在守陰村中的表現來看,明顯也是一個經驗比較老道的玩家。
黛拉給過他一串鑰匙,但那里面并不包含這條無盡回廊中的房間鑰匙。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傳來一道涼悠悠的男聲。D級大廳門口,來來往往的觀眾被那兩個靈體的對話所吸引。
旁邊卻有其他觀眾出言反駁:“我倒是覺得這和他抽到的身份沒什么大關系,你是沒看過主播以前的直播,他一直是這個風格。”隨著那鎖頭打開,廂房門倏地大敞,程松腳下不足20米的短短距離,不知為何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似的,任由他如何邁步,都依然停留在原地。
站在光幕最前的觀眾愣愣地眨巴了幾下眼:只是不愿告訴他而已。
雖然休息區的燈原本就都已經關上了,可,被人手動關上還是閃爍后熄滅,大家還是分得清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副本,恐怕是不太好過了。他仰起臉,望向周圍眾人。糾纏不清是無意義的,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一個煩人又愚蠢的邏輯閉環,一點也聽不進別人的話。
可秦非剛才跨入門內,底下卻分明是一片虛無,像是一腳踏空便會直直墜落下去似的。
秦大佬。
所有人都知道那人是你殺的,可他們找不到證據,也無法拿你怎么樣。
無處可逃。
他之所以能將鬼嬰帶走,單純只是因為他在離開守陰村時,沒有直接進入結算空間,而是走進了那個神秘的黑暗世界。雖然整座守陰村都灰撲撲的,但眼前這棟房子年久失修的程度儼然已經遠超于其他屋舍。
大佬不愧是大佬,逃命時的啟動速度都比一般人快!
還好秦非自己爭氣,一個人也能殺回來。
作者感言
他是真的沒想到,秦非能找出這么離譜,但聽起來又莫名合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