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端傳來濃重到不像話的血腥味,秦非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直直地望向天花板。
“現在把電話線掐斷,副本還怎么繼續。”刀疤咬牙切齒,臉色都扭曲起來。三途實在不想看到秦非這樣有著無限潛力的新人玩家,成為別人手中可以肆意操控的傀儡。他望向了腳下被忽明忽滅的燭火照亮的某處,忽然靈光一現。
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雖然身處荒山野村,可就像是有一座巨大的舞臺緩緩從腳下升起,無數聚光燈匯聚在舞臺中央,將秦非所處的一小方土地映照得光芒萬丈。但起碼!他猛地收回腳。
和秦非剛進入副本時表世界時,白衣修女發給他的那本圣經一模一樣。沒辦法,就是這么現實。只能寄希望于仁慈的主了。
“那時我的房門開著,你的房門也開著。”秦非忍住抽搐的嘴角,在腦海中飛速盤算著自己如今的局面。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
說罷,他躺進棺中雙手交疊在胸前,靜靜閉上了眼睛。那道嘶啞的男聲中充斥著一種故作親切的惡心甜膩感,令人聽了幾欲作嘔。副本里真是無奇不有,怎么還出這種品種的變態?
一聲巨響,是人的身體砸在墻面上的聲音。這其中,大多數會這樣做的靈體都是那些頭部主播的死忠粉絲。
迷宮里不就是黑了一點嗎,怎么所有細節都被吞掉了!!可惜的是,這個香餑餑很快就自己發臭了。鬼嬰也跟著出來了,有樣學樣地模仿著秦非的姿勢,將身下人的身體當作一張床似的躺著。
義莊里靜悄悄的, 好像一個人也沒有。幾下動作后,磚縫中有細碎的砂石滾落下來,那磚頭竟然真的被他撬動了。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扇銀白色的大門。
祂冰藍色的瞳孔中帶著淺淺的探究,被祂小心翼翼地隱藏了起來。戰場上,任何輕微的走神都是足以致命的。他似乎十分害羞,剛說了一個字。蒼白的臉就變得通紅,緊抿著唇不敢再說話。
尸鬼們攻擊力強勁,行動速度也不慢,但或許是受到那一塊塊枯骨與滿身腐爛碎肉所擾,它們的動作并不算靈活。林業的手指甲嵌進肉里,掌心傳來尖銳的刺痛。
系統沒有再給秦非手中那捧苔蘚眼球切特寫鏡頭。觀眾們沒有看錯,村長的確是懵了。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它們雙手前抻,長長的青紫色舌頭垂落下來。否則若是有玩家做出些例如“一口氣報出48個NPC的名字,并指認他們都是鬼”之類的離譜舉措,系統將難以應對。
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對不起!”
一句話,將刀疤放在了全車所有人的對立面。
“這是單獨指定給某位圣嬰的規則嗎?”
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程松救了她的命,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這種吸引若是不帶惡意,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也有人說他們直接被規則滅殺在了那場副本里,所有的一切不過只是誤傳。他將手又向外送了一點,掌心向下,握緊又松開。
秦非聽完全部,輕輕“唔”了一聲:“這么說來,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只要我們拿到馭鬼術,成功離開村莊,十五號那天的村祭自然無法完成……”林業甚至聽說,幾大公會的高層都已留意到了秦非名字,并開始著手尋找他。
很少能看到這樣一個落落大方又說話清楚的人。
“那晚林守英尸變暴起,將整個村子屠戮殆盡,然后,‘祂’就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假如真的就這樣死掉,其實倒是也還好,起碼沒有太多肉體上的痛苦。
廣播仍在繼續。“那……你仔細想一想,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
可惜,玩家們還真不見得有多怕鬼。或許,這和鬼女所說的,秦非身上帶有的“祂”的氣息有關聯。趕尸,又稱移靈,自古以來,“湘西趕尸人”的秘聞便在民間廣為流傳。
秦非訝異地抬眸。還有一些人則各自散開,有的嘗試著去和居民打聽消息, 也有的在小區內兜兜轉轉、觀察地形。但亞莉安不太敢直說,這種事一看就是秘辛,她生怕自己管太多,引得秦非反感。
吱呀一聲。這是系統的障眼法。秦非抬頭,望向前方的大門。
那只手掀開簾幕,向前,再向前。
那個拜托宋天撿球的小男孩,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幾米處。
“徐氏一脈過去在整個湘西都是有名的家族,一本祖傳的馭尸術可通陰陽,一旦學通了,甚至能讓尸體開口說話,將活人煉化成尸。”
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蕭霄曾經在現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便迅速崩塌,化作齏粉。
作者感言
亞莉安懵懵地點頭:“啊,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