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就算真說出去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

而很快，更加令他頭發昏的事發生了。那雙眼睛里實在看不出絲毫撒謊的痕跡。秦非在書架前停留的時間太久，這似乎引起了村長的懷疑，村長站起身，來到秦非面前。

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

他邁著僵硬的步伐, 小步挪動到一旁的書架邊，書架上空空如也。好在還有薛驚奇和崔冉，兩人一左一右地拍了拍宋天的肩，向他投來寬慰的目光。

可秦非丟在他腳下的東西卻在此刻起到了異乎尋常的作用。

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她的臉頰迸發出不自然的潮紅，鼻翼翕動，肥厚的嘴唇不斷顫抖。如果說先前玩家們還對生存抱有一絲僥幸，那秦非剛才所說的話無疑打破了眾人心中最后希望。

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被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著看, 宋天剛走進活動室就手足無措地僵在了原地。算了，算了。

程松幾人模樣雖然狼狽，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經凝固。他身上的衣服被撐得裂開，皮膚也越來越透明。她像是忽然間想起來了什么。

靈體直接傻眼。猶豫幾秒后，他十分篤定地道：“你肯定是老玩家，我知道你醒得比我早。”

“主播是在防修女吧！這個修女太崆峒了，主播肯定是怕他下回和隊友交頭接耳的時候修女又發瘋hhhh。”蕭霄見狀不由挑眉，看樣子，果真是被秦非說中了？

當然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量已然遙遙領先。

不過，即使一句話都沒有說，秦非依舊能夠判斷，面前的醫生是個好脾氣的人。

這一次觀眾們終于開了眼。對方拒不配合的模樣，讓程松不禁皺起了眉頭。

只有走到拐角處，才能看到通往下一條走廊的路口。

讓蕭霄不禁聯想起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此時，他的頭顱和身體早已分家，青白交加的臉上還殘留著生前的驚恐。

現在的在線直播人數是69，504人，歷史累計進出直播間人數是81，397人。秦非沒有理會他。

“話又說回來，如果被這個神父摸了會怎么樣啊？”薛驚奇吃了個閉門羹。

不過黃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緣由，只能暫時將此歸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導游身上去。

否則就憑每次在副本中被追殺都夠他喝一壺。蕭霄嘆了口氣，羨慕地看著秦非：“我要是有你這種定力，怎么著也能在副本里多活一年半載。”

他只要走進告解廳，將本子上的內容從上到下念一遍，幾乎就可以保送MVP通關。算了，算了。

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只有我能夠佑護你們的安全，將你們從邪惡中拯救出來。”宋天道。

……那原本應該懸掛著罪犯信息木牌的墻壁處是空的，秦非走過去，很快在一旁的矮柜后找出了被藏起來的牌子。薛驚奇似乎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和諧友好”地活到副本結束。

“主播的眼睛真漂亮，好像戴了美瞳一樣。”這也是秦非前兩次來地牢時沒有發現它的原因。鬼嬰身上終于不再是筋膜與血肉，而是長出了一層皮膚來。

斑駁發黃的墻紙，沾著油污的座椅套，地上遍布著凌亂的、分不出你我的腳印。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蘭姆身旁，他身材高大的哥哥伸手推了他一把。

門上污濁遍布，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辨不出意圖的涂鴉，被紅棕色的銹漬遮擋，不見全貌。

對方的臉色同樣也不太好看。

頭頂的水晶燈緩緩褪色，成了一盞蒼白色的紙燈。

如今人群中喧嚷一片，全是在討論這件事的。秦非神色不變，任由女鬼對著他上下其手。

宋天抬起頭，在頭頂的虛空中看見一個正在不斷變化的電子倒計時器。尸體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媒介，失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