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望向肩上的鬼嬰——玩家們:“……”鏡子下落時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現在十分安全。
“導游快收拾他吧!我都看不下去了。”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疑惑,就憑這年輕人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混到E級直播間的。
前面的內容暫且不表,按照正常流程,等到兩組儀式各自進行到最后,祭臺上那六個活人的血會被放干。山羊頭骨、蛇、十字架。他繪聲繪色的語調就像是在講故事,生動而飽含情感,同時帶給人一種十分荒謬、卻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異的違和感。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殺了8號”女人高聲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劃破寂靜的長夜。昏暗的走廊上,玩家們已然十分順從地列成了一隊。
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咚——”隔著一道墻,正把自己休息室的門推開一道縫偷聽的神父:“……”
看清那東西模樣的一瞬,秦非的瞳孔猛地緊縮。E級世界直播大廳中。大廳中的空間可以折疊壓縮, 而光幕雖然懸浮在空中,畫面卻是直接投射到每個靈體眼前的。
蕭霄心里一驚,下意識頓住腳步。導游又一次舉起那把破舊的喇叭,被電流放大的嘶啞音色再度響起:“親愛的游客們,這里就是本次行程的目的地,守陰村。”
他的哥哥姐姐們都長大了一些,他卻仍舊是當初那個瘦弱的男孩。她頭上的好感度條在此時終于發生了變化:玩家們突然被從支線地圖的各個方位傳送回來,此時還都一臉懵。
鬼火終于忍不住發問:“……你怎么還不去?”
蕭霄:“!這么快!”青年臉上帶著清澈柔和的笑容,仰起臉, 一臉坦然地望向三途:“我真的沒有說謊, 是他先來襲擊我的。”“哼。”刀疤低聲冷哼。
近了!宴席就這樣進行著。
這究竟是為什么?
除此以外,刀疤和兩名新人女玩家也站了出來。“猜一猜第一個進攻的會是哪一只?我壓西南面的那一只!”不過。
蕭霄抬頭向秦非看去。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血腥氣彌散在空氣里,長鞭將繩索甩到地上,溫熱的液體迸濺到鬼火的臉上。利爪自耳畔擦過,林業不要命般地狂奔起來。
凌娜扯了扯蕭霄的袖子:“別太著急。”秦非低頭看了看自己。
一個副本里的鬼總不可能是無限多的,萬一對面把好抓的都給抓完了,他們不就歇菜了?
沒有人愿意在拼了七天命之后,卻折在這最后兩分鐘里,每個人都像是被打足了雞血般,
但程松提前看了提示,反而被線索給誤導,認為徐家祖宅是一條無效信息。兒子年英年早逝還難入輪回,實在太讓人傷心。
“不過,這一點只有你正身處心之迷宮內部時需要注意。”漆黑狹窄的樓梯間內,空氣渾濁而冰冷。林業看著秦非八風不動的模樣,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現起在守陰村副本參加村宴時,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摳自己眼珠子的場景。
當天賦技能與副本隱藏劇情產生沖突時,系統仍舊會以副本為先。秦非的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落在神父眼中,簡直就像一把殺人的刀。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
他只需要等19號給出手勢以后,沖進房間幫忙把6號按住就可以了。怎么跟做賊似的,一副偷雞摸狗見不得光的模樣。
雖然秦非和蕭霄實際上并不是善堂的人,但因為他們在中心城中那幾天和程松走得比較近,三途和鬼火都已經默認了他們是一伙的。“好——”
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在心智健全、性情溫和的NPC身上,這股吸引力是正向的,能夠給秦非帶來不少隱形的益處。
那可怎么辦才好……
秦非扯開嗓門喊道。這種完全歐式的通靈游戲,顯然并不適用在守陰村這個中式傳統的副本環境下。
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被關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一抱怨起來,話匣子就關不上了。人與人之間隱秘的平衡被打亂。
“那時的喪葬習俗還很傳統,人死就要落葉歸根,于是我父母曾經的朋友便托了一支趕尸的隊伍,帶我回家。”若是發生尸變,人就會失去意識,徹底變成一具普通的僵尸,再也無法恢復神智。她冷笑了一下:“你以為,只要是徐家后人,隨便什么人都可以取走這本書嗎?”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主播突然直視鏡頭的樣子真好迷人啊!”對話逐漸步入正軌,蕭霄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半是吹捧半是試探地問道:“秦大佬,你這次是車上第一個醒過來的吧?”
在地牢最靠近前方入口的那間囚房內,0號囚徒和秦非前兩次到達時一樣,對著他咧開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作者感言
秦非沒有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