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都想不明白，剛才還和秦非有說有笑的鬼女怎么，突然之間就翻了臉？15號則有著超乎常人的控制欲。

幾下動作后，磚縫中有細碎的砂石滾落下來，那磚頭竟然真的被他撬動了。告解廳的門鎖了，他們打不開。

他甚至聽到自己耳畔回響起一陣陣急促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就像游戲里的角色瀕死前的系統提示音。

通往迷宮的木門就在醫生背后，那扇矮門敞開著，門后是一團濃重到近乎虛無的黑暗。

脾氣急的觀眾罵道：“那你說個——”“切。”有靈體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太謝謝你了。”秦非終于將一切理清，渾身都是干勁。

黃牛裂開嘴呲牙一笑：“絕不收黑心錢。”

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隨后。幾秒鐘后。

程松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

眼前的屋子似乎變得新了不少，門上的漆面完好，秦非用腳尖在地上蹭了蹭，發現屋里落的灰也沒有那么厚了，地板磚上纖塵不染，光可鑒人。那必定就是那樣的。

昨晚14號女人死時，2號玩家正渾身是血地出現。

剛進副本時，系統曾經播報過一段旅客須知，告訴玩家們，接下來的15天他們都將在狼人社區度過，社區內包住不包吃，每個旅客身上有50元旅費。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但無論如何，也算是給了其他人一個臺階下。

“我們大老遠特意趕過來的，就是聽說這里環境好，里面的鬼說話也好聽，各個都是鬼才。”雙馬尾的眼神卻閃了閃。……

它這一路看見了許多全身閃爍著彩色光芒的高階靈體，全都行色匆忙地閃身進入D級大廳, 這引得它十分好奇。宋天抽了一下手，沒抽開，耳根泛起一抹粉紅色。畢竟, 在靠近祂之前，瘋狂下降的san值就足以殺死大部分人。

他是知道秦非才剛升級成E級主播的，秦非正在經歷的，顯然是他升至E級后的第一場直播。四面斑駁的墻壁圈起逼仄的空間，濃厚的壓迫感漫溢在空氣中。

“哦、哦，對了，我想起來了。”蕭霄不動聲色地將屁股底下的板凳挪遠了一點，干笑幾聲，“你說過，你有病。”

和無人問津的老大爺不同，秦非在玩家當中異常受歡迎。“他怎么這么會把控npc的心理？一般npc看到玩家不都直翻大白眼嗎？”

“提交線索要去服務大廳，服務大廳在F區和E區之間的中心街道上。”所有靈體都在那一瞬間下意識地瘋狂call起彈幕。起碼不是相守陰村那樣一看就鬼氣森森的模樣。

“天哪，你的頭怎么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

因為黛拉修女一直聽不夠，當中還摻雜了一部分美帝攻打印第安人、以及徐福東渡和鄭和下西洋的譯制腔版本。那時蕭霄偶遇了6號，又偶遇了0號囚徒，三個人誰也不敢停，像夾三明治一樣在迷宮游廊里跑來跑去。

可現在，他哪里還顧得上這些。怪不得他沒法在這里打開直播面板。

不要靠近墻壁。但他并沒有很快掉以輕心。

……不是吧。

幾間同等大小的囚室依次分布在走廊一側，而另一側的墻壁上, 昏暗的燭火正徐徐搖晃, 照亮著地上散落?的刑具。此時此刻，玩家和NPC之間的區別就顯現了出來。

萬一那六個玩家其中的幾個一起變異了……！

秦非簡直有點無語，這鬼東西該不會有點什么奇怪的異食癖吧？對比一下他自己，第二場直播結束，別說升到E級，就連能活過第三場直播的自信都還沒建立起來。術業有專攻，他回頭問蕭霄：“這玩意要怎么揭？”

他早已頭腦不清地將人得罪完了。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只在看見秦非的時候他才勉強扯了扯嘴角，青黑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太標準的微笑來。

有東西進來了。“而且。”蕭霄的表情有一絲怪異，“除了獵頭，不會有人想呆在低階世界的。”難道，這輛車真的只是一個與旅社聯絡的基站而已嗎？

臺階上，地面上，墻面上。——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

秦非思忖片刻，鄭重其事地給予了0號答復：“你一定還會有機會再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