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實在太近了。
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殺意。他并不覺得蕭霄是傻糊涂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一覽無余。
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二樓不知原本是用作什么的,現在已經被清理出來,整齊排列著一架架鋪好了被褥的折疊床。
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他喜歡你。”
但是,她能不能搞搞清楚,她到底是想讓自己吃她豆腐,還是她想吃自己豆腐??“啊不是,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這個問題,或許只有像金發男這樣的NPC才會不明白。
就好像他早已在自己不知道到時候,像這樣做了千千萬萬遍。許是鬧出的動靜太大,不一會兒那些看守們便去而復發,給所有人一人打了一針鎮定。比如笨蛋蕭霄。
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無機質的玻璃球,就那樣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過來。
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卻在直播間觀眾中掀起軒然大波。
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秦非站在電梯里, 盯著手中的石頭,表情十分古怪。秦非沒有明說,但系統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
耳畔時不時便響起幾聲尖叫,是那些膽小的人被隨處可見的蛇蟲鼠蟻驚嚇所發出的。
鬼嬰身上終于不再是筋膜與血肉,而是長出了一層皮膚來。
總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做那只出頭鳥。
“繼續。”她咬牙切齒地催促道。三途心亂如麻。刀疤在秦非開口時就停下了開窗的動作,此時正在冷笑,等到他看清說話那人不過是個單薄清瘦的青年時,眼中的不屑更是毫不掩飾。
離開大巴以后,周圍陰森的氣氛更加明顯,濃黑的霧氣遮閉著視線,幾步路外幾乎就看不清東西了,迎面吹來的風雜亂而無方向,秦非輕輕嗅了嗅,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味味道。他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抽回手,飛速遠離了那面墻。賭博,稍有不慎就會血本無歸,甚至灰飛煙滅。
他陷在了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里面,四肢被禁錮,難以動彈。
而可惜的是,那個躲藏起來的NPC遇到的人偏偏是秦非。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學不會這項技巧了。從在副本中時,三途就已經留意到,秦非似乎格外擅長討NPC的歡心。
反正你沒有尊嚴。“啊……對了。”
雙馬尾再懶得多說一句,甩甩頭發,看也不再多看宋天一眼。又是秦非身先士卒,與導游道謝過后,他從籃中隨手撿起一個三明治。
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雖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舊而破敗,可好歹也算是有頂有墻壁、正正經經的房子了。1號、2號和4號,這三個被秦非懺悔過的玩家一個也沒能逃掉,每人都被扣了一分。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都有所不同。
一下一下。
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
記憶畫面在這一刻崩壞瓦解。但,該如何驗證這些猜想的正確性呢?前方不遠處,司機正安靜地開著車。
他們要想趕在凌晨之前回去,就必須要加快速度才行。或許程松覺得自己現在指揮刀疤做事是對他入會前的例行考驗,但刀疤只會認為這是對他的羞辱,并在今后的某一天出其不意地報復回來。
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區別?
這間房里實在沒什么能容人的藏身之處。
他就算要上榜應該也是用的小秦那個名字吧?
真是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秦非點頭,神色輕松:“當然。”
作者感言
蝴蝶那邊也沒再有什么動靜,可能他們已經放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