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老人站起身來,走到另一側窗邊,抬手打開了窗戶。沒有驚動2號和蕭霄,卻驚動了面前的黛拉修女。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請教他一些問題。”
他還想再問點什么,可還沒等他張口,跟在幾人后面的林業忽然擠上前來。
他語氣溫柔,漂亮的面容像是天使,說出口的話卻無情得像個惡鬼,“運氣不好的話,我們大家誰都逃不掉哦。”按照大多數常規鬼故事提供的思路,鬼怪在試圖影響活人時,通常都會將自己幻化成對方精神世界中最薄弱的那一環。
若是心智不堅定的玩家,此刻必然已經開始懷疑。
三途實在不想看到秦非這樣有著無限潛力的新人玩家,成為別人手中可以肆意操控的傀儡。他抬眸望向秦非。因為他們沒有找到最危險的0號囚徒。
蕭霄一邊分析一邊解釋,孫守義在旁聽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鬼火:“……!!!”
11號似乎有臆想癥, 時不時就會說幾句胡話。好在蕭霄雖傻,臨場反應卻還不算遲鈍。從玩家視角來看,目前最合理的選擇,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
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
若是發生尸變,人就會失去意識,徹底變成一具普通的僵尸,再也無法恢復神智。
她抬起頭,直直看向秦非:“你就不怕我們兩個把24分拿滿,通關游戲嗎?”還有那個直播一開始就揍人的6號,估計是個暴力狂之類的角色。
0號囚徒已經離秦非很近很近,斧頭高高懸于他的頭頂。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神態茫然地望向他。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
莊嚴肅穆的音樂聲隨著修女的發言聲響起,秦非側耳細聽,似乎還能從中聽出一些支離破碎的歌詞。
大約三分鐘以過后,導游看著還留有一小半食物的竹籃,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眼神如刀子般從一眾玩家臉上掃過。而一旁,秦非拿到鑰匙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告解廳的門反鎖了起來。青年神色懇切,清潤的眉目中漾著堅定的光,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賴、也最關心導游的那個人:“反正都是在村子里,要是在游玩的同時可以幫助您減輕一些工作壓力,那就再好不過了。”
“救命哈哈哈哈哈!!要不我們眾籌送主播去看看腦子吧,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嗎??”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在她眼中,是這些骯臟的男孩們引誘了神的使者。
“尊敬的神父。”此刻她的狀態已經和剛才完全不一樣,臉色慘白如金紙,身形僵硬,下巴微微向內勾著,帶著一臉鬼笑。安安老師帶著玩家們繞過半圈幼兒園主體建筑,很快來到了正門前那一大片活動區域。
該不會是因為她把他們當成同類了吧?是硬的,很正常。她抬起頭,直直看向秦非:“你就不怕我們兩個把24分拿滿,通關游戲嗎?”
“我知道你想問誰,你是想問那個穿黃袍的老頭吧。”而1號同樣也停下了動作。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
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濃重的眩暈洶涌著席卷而來,秦非的眼前瞬間模糊一片。
……實在讓人害怕不起來啊。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話說得太敷衍,對面不愿意撒手。
鬼女的確是在玩真的。
上次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 他誤入黑暗空間,當時也是同樣的感覺。墻面上張貼著一張紙,上面寫了幾段文字:一個牛高馬大的漢子,餓了三天,僅靠一個蘋果怎么可能能飽!
那種胸腔和腹腔共鳴迸發而出的回響,帶著嚴肅與神圣交織的肅穆,穿透那塊絨布,傳入鬼火的耳中。但,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人能催眠得了他。……好多、好多血。
接著又是宋天的聲音:“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片刻后,導游回過神來。秦非詫異地挑起一邊眉毛。
那些遍布整個村莊的巨眼,在蔓延到義莊門口時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并沒有合攏的大門像是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將門內與門外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徐陽舒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嚇人的臉,簡直就像鬼片照進了現實。每根植物都擁有一根細細的莖,那莖是肉紅色的,就像是一根根裸露在空氣中的血管,里面隱隱有不明液體涌動。
秦非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他的小水果刀,和對方手中那柄近半人高的巨大斧頭。
他沒能成功將那個薄弱的靈魂吞噬。你厲害!行了吧!僅僅一夜,整個守陰村全軍覆沒。
“守陰村地處湘西,偏僻的地勢形態使他仍舊保留有最原始的當地風貌,現在,村里正在進行一年一度的村祭活動,接下來的七天中,大家將全程參與村祭,體驗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他好奇道:“那,它有什么用處嗎?”
說完這句話,導游轉身離開。求主保佑,可千萬別讓這種糟糕的事情發生。
在這種時候,當發現通往告解廳的門開了時,為了爭奪那來之不易的得分機會,巨大的矛盾終于一觸即發。他還以為按這孩子膽怯的性格,肯定會躲得離神父越遠越好。
0039號直播間的實時在線人數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不斷上升、下降、再上升。24個人格爭奪身體的控制權?還能忍。
作者感言
現在,這片碎片已經徹底融進本體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