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手握成拳,十分不忿地罵道:“靠!憑什么啊!?”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立即起身向休息室趕去。“……”
蕭霄也對此表示了認可:“守陰村的亂葬崗發生過尸變,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橫死異鄉之人的怨氣壓下去,應該不會隨意在那里動土。”虛偽。老板娘一開始還裝作沒看到。
“可不是有本事嗎?看這張小臉多清秀,嘿嘿,是我也愿意聽他的話……”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蕭霄臉上轉移到鬼嬰臉上。而挫折從來不會因為6號心生妒忌就暫緩對他的侵襲。
只有秦非依舊平靜,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同導游說上一句:“伙食不錯。”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他們這是走了什么狗屎!
終于,一模一樣的又一間村長辦公室出現在他眼前。
虔誠的教徒在餐前會進行禱告,大多數人即使不信教,也會知道這一點。由于過度緊張,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連那幾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高級玩家,也都還在二樓。
找到了!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
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14號慌里慌張地沖進房間以后,房中沒過多久就傳出各種翻找挪移物體的聲音。崔冉之前一直和自己的隊友站在一旁,見會議室里只剩下了薛驚奇的人,便邁步走了過去。
那是什么人?異化的1號吭哧吭哧地跟在兩個修女后面, 被飛濺的碎石砸了滿身也沒什么反應, 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樣。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
靈體記得,在他曾經看過的圣嬰院副本中,有不下三次都是因為玩家們的不當操作,觸發了12號的這份危險,從而直接導致了副本團滅。“救命,主播真的好會說,雖然還沒有看到尸體,但我已經完全被他說服了!”
徐陽舒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玩家們的目光頓時齊齊閃了閃。
可剛才他們在祭堂中訟念巫咒,念著念著,有人卻覺察到了一些異常。
桌子底下有個垃圾桶,垃圾桶里,滿滿小半桶用過的餐巾紙白晃晃的,看得老板娘心痛不已。6號心潮澎湃!
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謝謝媽媽。”秦非笑得陽光燦爛。
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相同的話。被送進山村的游客們。
但這一點在王明明的隨身物品中完全沒有體現出來。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向村子西南角行去。接下來,他將自己早晨在商業街早餐鋪的所見所聞全部分享了出來。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秦非對此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我倒是覺得,白方的陣營任務,很可能和紅方的一樣。”祂的態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
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
頭頂,天光已經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秦非伸出手指在墻上沾了點墻灰,在第3條和第4條規則的前半部分下方畫了一條線。醫生的目的性十分明確,他就像完全沒有看見秦非,將目光直接鎖定在了受傷的0號身上。
再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秦非肯定會在離開副本后第一時間就趕往服務大廳,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那扇人來人往的大門。她的臉頰迸發出不自然的潮紅,鼻翼翕動,肥厚的嘴唇不斷顫抖。所以他最真實的渴望,就是一片烏漆抹黑嗎?
蕭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這張符……”之所以一直沒有升級,僅僅只是為了刷技能熟練度而已,大概在大半年以前,他和蝴蝶在副本中相遇過一次。這孩子的心理防線原來這么脆弱的嗎???
他看見蕭霄來了,咧開嘴,扯起一個怪異的笑容,那泛黃的牙齒和猩紅的牙齦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塊一塊細碎的肉屑。他錯了,他真的錯了,這個人的臉皮沒有最厚只有更厚,每次都能成功刷新他的人生觀。“我們這是要走到哪里去啊……”
車窗外,那種“砰砰”的撞擊聲仍在有規律地響起,眾人循著聲音望向車窗。凌娜覺得,他肯定不是在后悔對自己動手。假如在臥室時,主播沒有拉開那個抽屜,沒有照抽屜里的鏡子;
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展露于眼前。
沒有驚動2號和蕭霄,卻驚動了面前的黛拉修女。
鬼女的聲音空靈,帶著一種幽幽的回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十來個玩家湊在規則前面研究著,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他把告解廳的鑰匙塞進秦非手里,然后轉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鉆。
那他才能底氣十足地說出“老板是鬼”這句話。三途在旁邊不忍直視地扭過臉。木屑飛濺,木板四分五裂。
作者感言
祂就像是一個完美的皮套,包裹著內里空虛的、并不存在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