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
鬼女低聲重復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應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他殺死了8號!”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她將自己的臉變成后腦勺,然后轉過頭,露出依舊是后腦勺的另一面。
他剛才在屋里看過鬧鐘,現在是早上七點半。秦非嘆了口氣,任命地閃身,避過了迎面而來的襲擊。
“我不知道。”秦非并不想浪費口舌去和1號分享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
這樣的地方,難怪稍微有些精氣神的人都不愿呆在里面。但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他還是告知了三途和鬼火一個事實:
招待室內的人頓時作鳥獸散, 各自挪回了他們原本的位置。
這樣嗎……蕭霄上前看了一眼,道:“看他這樣子,的確是san值掉到臨界點以下的模樣。”唯一能夠導致死亡結局出現的方式僅有一個,那就是“沒有找到哨子”。
問題不大,只要修女不為難他,她愿意叫他爺爺都行。人高馬大的男人依舊蜷縮在棺中,混身顫抖,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蝦子紅色,和其他兩名san值跌落的玩家表現不甚相同。
守陰村現在的祠堂很破舊,幻境中的祠堂卻很新,真實的祠堂中大門上的那些后來填補的油漆、難以遮掩的抓痕,都能夠與秦非在門后所見的一一對應上。
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輕的氣質,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他眨眨眼,神色輕松愉悅:“它在我這兒。”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就有研究生學歷。
可聽鬼女話里的意思,所謂的‘祂’,怎么好像是指特定的某一個人呢?
……
……說完這句話后,鬼女懶洋洋的錘手向后靠坐,緊緊盯著秦非的臉,像是想觀察他接下來的表情似的。
按照昨天日落的時間點來計算,現在起碼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他的傀儡們在周圍站成兩排,紛紛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但笑不語。“他怎么就看上……了呢。”秦非抿唇,纖長的睫毛不解地撲閃著,俊秀的臉上寫滿疑惑。
15號則有著超乎常人的控制欲。
他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會議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認出,這個正在聽他們閑談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秦非轉動著眼珠,在視線可及的范圍內盡量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只有徐陽舒仍舊一頭霧水。
4.不要受傷!不要受傷!教堂中不能得見血腥!
“唔。”若是這迷宮做成回字結構,恐怕絕大多數闖入其中的普通玩家都會在里面迷失方向。這是導游的失職。
可是,他怎么就是越聽越傷心呢?
“蝴蝶從體驗世界升到A級世界,一共只花了不到一年時間,這在所有玩家中都是非常夸張的速度。”三途道。
它也很清楚,在這樣劇烈而大幅度地接觸墻壁以后,它肯定是逃不掉了。秦非微微側過臉,一張腐爛得沒了人樣的嬰兒面孔出現在視野中,眼珠突出,皮膚青紫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尸斑,丑陋的小臉和秦非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
那些似乎想要劫掠走他身周所有氧氣的黑暗突然消散了,他重新回到了那個普普通通的不透光的房間。秦非沒有想到,它盡然在棺材里留下了那么多血。他是確實、確實沒有說謊呀。
蕭霄好奇地湊過去看。“老婆老婆!老婆和我結芬!和我結芬!!”
比起驟然慌亂起來的觀眾們,正身處危機中心的秦非看上去卻要冷靜得多。也不可能在以后的危機中存活。
雖然兩人動作一直放得很輕,但顯然,終究還是沒能逃得過所有人的眼睛。
——當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礙秦非在進告解廳之前,產生過要把24號丟出去喂0號的邪惡念頭。蘭姆站在這座血肉教堂中, 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又放開,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著,顯然已是恐懼到了極致。
作者感言
安安老師的眼睛瞬間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