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那人看不懂。他不能直接解釋。說完這些話,修女抱著自己翻找出來的東西急匆匆向外走去:“我現(xiàn)在去處理告解廳的事,您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在這分秒必爭的緊張當中,秦非的每一個腦細胞都在極力運轉。
而1號同樣也停下了動作。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huán)境與現(xiàn)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問號好感度啊。
【極度危險!】屋里依舊沒有人,只有床上鼓鼓囊囊的凸起了一塊,正在輕輕聳動。
現(xiàn)在看來,秦非先前的分析果然沒有錯。若不是三途及時出手,此刻鬼火只怕已經(jīng)頭身分家。
秦非心下微凜。秦非卻說,他決定去試試。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
“前一句?”蕭霄眨眨眼睛,“……啊,我說,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
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道路彼端,一扇緊閉的大門靜靜佇立在黑暗中。既然非去不可,那讓老玩家們打頭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也未免有些過于湊巧了吧。在第一輪的四角游戲中,林業(yè)作為最后一角的選手,和凌娜并肩走向了秦非最開始所在的那個初始角。
轉念一想,規(guī)則中曾提到過教堂不能見血,于是又將刀放了回去,換成了一根棍子。
斧頭猛然落下。房間里太黑了,他們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臉。
附在尸體上,他們就是活尸。
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fā)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屋里非常安靜,蝴蝶悄無聲息地走進屋內,客廳里空無一人,他的視線頭像一旁虛掩著的臥室門。宋天完成了幼兒園里的任務,卻因為一時疏忽沒有將重要的線索帶回,這讓薛驚奇十分懊惱,覺得錯過了一個能夠揭秘隱藏任務的機會。
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yè)和凌娜身旁挪了挪。只有零星的幾滴血,大概是2號向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留下的。怎么這么倒霉!
眾人再次圍坐一圈。
孫守義移開了視線,秦非則微笑著與他對視,卻并不做聲。良久,她終于開口應允:“最多一個小時。”隨著時間的推移流逝,他們會越來越激動、越來越急躁,而越是急躁,真相就越是離他們遠去……
顯而易見,任平失敗了。這也是羅盤推薦祠堂的原因。
秦非茫然地眨眼。蕭霄搖搖頭:“就掉了一丁點, 估計是剛才里世界出現(xiàn)的時候, 情緒波動太大造成的。”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zhèn)ネ瑯幼⒁獾搅四切┰幃惖纳裣瘛O肫鹉且坏赖勒尺B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
——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不會被氣哭了吧……?
一會兒年輕貌美,一會兒面容猙獰,這會兒又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尖酸刻薄的老太太。與此同時。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條十分熟悉的走廊里,燈光明亮,墻壁雪白,木質地板光潔不染塵埃。
縱然無法產(chǎn)生絲毫恐懼,聽見村長說完那句話的瞬間,秦非眼角的肌肉依舊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但無論是哪種NPC,本質上,都并不愿與玩家親近。
神父有點無語。志愿者需做的工作:走廊上,還有數(shù)張和他同樣略顯迷茫的臉。
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年輕的神父飛快調動著他那顆漂亮頭顱中所有的腦細胞。它的屁股在鏡中那人的頭上一拱一拱,拱得那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臉上怒火中燒:“住手!”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fā)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頓時有幾個人低聲咒罵起來,跳到了一邊。
而且他相信,撒旦一定不會介意的。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yōu)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
她咬著牙,再顧不上和其他人爭論些什么,扭動著身體,跌跌撞撞地沖向寢室區(qū)。秦非乖巧地點頭應了下來:“沒問題,明天要我怎么做,您教教我就好了,我肯定一學就會!”只有蕭霄,他是知道秦非是去消滅污染源了,心中隱約有了猜想。
蕭霄尷尬地一把捂住。蘭姆從床上站了起來。
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徐陽舒快要哭了。劇烈的悶痛從頭頂傳來,有什么熱熱的東西順著額頭一路滑了下來,落進眼睛里,將8號的視野暈染成一片猩紅。
就在她所正對著的墻角,一張用相框封好的全家福被十分端正地擺放在那里。蕭霄不忍直視地扭開臉,小聲道:“他吃得也太多了。”
……
作者感言
走廊上的污染不輕,但也不能說極度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