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第一批來這亂葬崗的玩家,若是這關這么好過,昨天那個獨自前來名叫林業的少年,今日早就回來了。
很顯然,巧克力對于黃袍鬼的吸引力過于強大了。沒有傷及要害,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那人跌跌撞撞地再次跑動起來。
耳畔的風聲越來越大。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
雖然宋天上次做的任務比較簡單,但是那并不能擔保他們觸發的新任務也像那個一樣毫無難度。而更像是一具遭受了無數種酷刑、虐打、折磨后,仍保有說話能力的面目全非的尸體。
因此幾人一路上都十分安靜,幾乎沒有人開口說話。
雖然鏡中的撒旦迄今為止都沒有給秦非造成過任何困擾,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能一概而論。祂看不見的地方又在何處?現現在,蝴蝶追捕秦非的行為已不僅僅局限于想將他變為自己的傀儡。
怎么一眨眼就到凌晨了??
一分鐘前身邊還都是人,現在整片幼兒園的空地上,卻只剩下了秦非一個。觀眾們的眼角集體抽搐。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鋪天蓋地的“老婆”與“主播加油”聲中,間或夾雜著一些不太合群的聲音,大概是無意間亂入的新觀眾,難得見到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他要走到頭,或者走到死。
最角落的地方,還放著一張污漬斑斑的電療床。快了,就快了!
薛驚奇被噎了一下,那張老好人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溫和微笑以外的僵硬表情。“對對對,還是要看人!上次我看這場直播的時候,15號是個長得跟豬頭一樣的男玩家,鏡子里的他一出現我隔夜飯都要yue出來了。”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
雖然這樣說未免有些太過極端。
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之色,亞莉安壯著膽子繼續說了下去:“您放心,今天在休息室里發生的事,我是一個字也不會對外透露的!”
巨大的……噪音?
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秦非還想再問點什么,蕭霄卻轉而聊起了黑羽工會來。
他明明已經說講得很清楚了,觀眾們難道聽不懂嗎?
還有那兩個6號自己原本想吸收、卻又對他不屑一顧的公會玩家,他們也對12號言聽計從。對方的臉色同樣也不太好看。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給所有人都帶來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唉。”高階靈體意興懨懨,“算了,再看看吧,反正也沒什么別的直播可看。”
直播間里的觀眾也像是受到了他的影響似的。她比劃出一個手起刀落的姿勢。他的手上還攥著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鐘前,這把水果刀扎進了蘭姆——或是“祂”的心臟。
雖然如此,他卻并沒有多么憤怒。秦非不動聲色地挑眉,視線恰好與三人的其中之一相撞。
并不一定。不怎么結實的車窗晃動著,玻璃發出“咯咯”的響聲,像是隨時都會碎成一塊塊。用的還是秦非自己給它的鑰匙。
不要讓其他玩家留意到。鬼火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哦,我不能告訴你這個。”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
但這座祠堂的祭臺上,幾個靈牌上鐫刻的卻都是完全不同姓的名字。“嘶!”空無一人的幼兒園。
對啊!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
下午天還沒黑時他去找導游套近乎,當時導游接連后退了好幾大步,起初秦非還以為導游是社恐過度抗拒和人接觸,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動了。
那本被秦非親手謄抄出來的醫生的筆記本被端端正正放在了桌面上。林業和凌娜都有一些迷茫。溫熱的血液順著0號的脖頸和指縫間流淌下來。
秦非輕輕“唔”了一聲:“這個嘛,我沒有注意呢,大概是棺材里本來就有的?”他們肯定是在尋找新的獵物。
——起碼明白了一部分。
他們的肉身被煉化為了僵尸,魂魄卻因為守陰村獨特的環境而化作了鬼魂。美容、植發、家政上門……秦非的目光從一張張廣告上略過, 最后停在了一張貼在電梯角落的公告單上。
修女似乎并不屑與蕭霄多做交流。身受重傷也阻止不了秦非頭上劃下三道黑線。
作者感言
蘭姆全程都低垂著頭,落在隊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并沒有來找他搭話,像是當他完全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