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正的魔鬼吧?”
有靈體正在為秦非的生死牽腸掛肚,也有靈體滿心興奮,垂在身側的手握拳,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嚯。”
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但距離鬼女的手進入秦非的房間已經過去十余分鐘,手卻依舊沒有對秦非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雖然不知道鬼嬰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兒園里,但能讓它冒著大太陽從領域中出來,怎么想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小玩意。
“所以。”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包括我也一樣。”
鬼小孩拉住他的褲腳,露出瘆人的慘笑,他和藹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頭:“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帶你去找媽媽。”——他沒敢揪那小東西的脖子,萬一副本的不可抗力直接把它的腦袋弄掉,那就玩大了。
這不會是真的吧?!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
鬼火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哦,我不能告訴你這個。”
秦非的目光從這三人臉上擦過,心下了然。聯想到昨晚他快睡著前,耳畔那些悉悉簌簌的響聲,秦非忽然心中一動。
石像,活過來了。
“他的屬性面板也不對勁,san值怎么可能破百?這特么還是人嗎。”“快看旁邊另外幾個主播,快要被嚇死了吧。”他是在臉上紋了“我是基佬”四個字嗎???
這尼瑪……該遞給誰啊?
結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 什么也沒搜出來。
不遠處,鬼女的另一分身因為失去主體的操控,已然消失不見。“我猜,珠子里液體的多少,和玩家們在副本中的所作所為有著緊密的關聯。”秦非慢悠悠地開口。他捏起車載電話后面藍色和黃色的電線,斷口清晰可見,露出內里淺色的鋁絲來,同樣已經完全斷成兩節。
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號的里人格是那個百目鬼、2號的擬人格是暴食怪、14號的里人格是母親艾拉……等諸如此類。“別減速!”秦非提醒道。
他說。她雙手抱臂站在床邊,眼神凌厲,眉心緊鎖。直播大廳中頓時響起一片“臥槽”。
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等到那時,玩家就可以根據規則6,對新出現的角色進行攻擊。為什么他們都不相信呢?
秦非揉了揉眉心:“忘了就忘了吧。”她在房間里翻找了那么久,難道什么東西都沒有找出來嗎?卻被談永頭也不回地一把甩開:“還能干嘛,別人不告訴我,還不準我自己出去找線索?!”
1號、2號和4號,這三個被秦非懺悔過的玩家一個也沒能逃掉,每人都被扣了一分。
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
十幾秒后, 里世界完全覆蓋了表世界。眾人心思各異,崔冉拍了拍宋天的肩:“這墻看著還挺高,你中午是怎么翻過去的?”秦非那沒有半分前奏的假動作,顯然成功地算計到了鏡子里的東西。
林業又是搖頭:“沒。”
位置再度交換,兩道較輕的腳步聲交錯著響起。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崔冉學著薛驚奇那樣陪著笑臉,一個勁點頭:看見來人是秦非,村長一愣,眼中寫滿難以置信:“你居然——你、你怎么……”
早一批去的玩家已經各自占了床位。
身后的響動越來越逼近,冰涼的怨氣在極近的距離下幾乎化作實質,激得林業手臂上寒毛根根豎起。
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你們那個不是,我這個才是。”
但是一只四個人的固定小隊,剛好也進了圣嬰院的副本。
蕭霄不由得有些焦急。雖然這樣會遭受很大的反噬,但撒旦實在忍不了了。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副本開始到現在一直都覺得心情挺愉快的,還時不時的就想傻樂兩聲。
沒人應和,也沒人否定。當他異常確定自己必然會進入對抗賽時,那種未知所帶來的緊張感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他開始回憶,從這個看守發聲到銷聲匿跡,總共過去多長時間?
作者感言
他半點沒受到外在影響,一手托腮,一手驅趕著草叢里的蚊子,悠悠然等待著6點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