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木船,穿行于漩渦暗礁之間。
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可是,他們真的可以成功活過三四場直播嗎?導游、陰山村、旅社。
神父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響。的確,“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這是導游的原話。徐家于是舉家搬遷到了山下的鎮子里,家中人各自尋了份工,過上了本分又普通的日子。
秦非若有所思。他明白了。其實三途也算不上什么聰明人,她的天賦技能主要都點在了武力上,副本解謎本就不是她所擅長的。
隨著秦非的手掌落下,蕭霄的雙眼驀地瞪大。
“迷宮的終點,就是蘭姆所在的地方。”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修女也是這么覺得的。秦非將鋼筆灌滿墨水,隨即開始埋頭苦寫。
這該死的破副本,總不至于認一個鬼就非要死一個玩家吧!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他們不希望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死。
一年有12個月,而今年的祭品才只選出6個。很少能看到這樣一個落落大方又說話清楚的人。不過就是兩分鐘!
那聲音傳來的十分突兀,是從人群正中冒出來的,中性的嗓音辯不清男女,在記憶中細細搜索,好像也從未聽過這音色。他似乎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在被現實打擊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就說明不是那樣。
他們身下的祭臺雖然只是臨時搭建,但卻布置得十分精細。這些生長在苔蘚上的眼球與其說是植物,倒更不如說是像某種動物,他們對外界的刺激有著明顯的反應。
在逐漸明亮的光線中,一具身著長衣的人型物體靜靜地躺在床板上,一動不動。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活尸的煉制需要在白天完成,六小時時間,不算緊張,但也不太富裕。
1號、2號和4號,這三個被秦非懺悔過的玩家一個也沒能逃掉,每人都被扣了一分。
他寬松的襯衫經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女鬼涂著鮮紅唇脂的嘴角咧開一抹陰慘慘的笑,眨眼間,整個人的形象便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但,一碼歸一碼。
奇怪的是,雖然這座教堂干凈明亮,可空氣中卻總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異氣味。
蕭霄望著那張血淋淋的床。
那個老爺子家里的水果是旅社給守陰村村民們送的禮物,看果子的新鮮程度,十有八九就是和玩家們乘一趟車過來的,吃不壞人,分享給徐陽舒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秦非的雙眼驟然雪亮。秦非剛才跑進來時,順手便甩上了身后的門。
“你是說,你要辦的事必須在里世界進行,想讓我們幫忙維系表里世界的翻轉狀態?”鬼火總結道。“嘶哈嘶哈,特別是前面那個十字架絲哈……”秦非身旁,導游睜著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審視地望著他。
會被系統冠以“游蕩的孤魂野鬼”這種絲毫不入流的名字的,想來也不可能會是什么厲害角色。在這個信奉天主教和耶穌、將純潔善良看得比一切都重的教堂中,出現這樣一箱寓意著邪惡的物品,實在不是什么好跡象。一定很拉風吧,快說出來讓他學習一下。
他喜歡傷人,刀子捅進皮肉的感覺令人著迷,而秦非這樣的小白臉往往是刀疤最熱衷的狩獵對象。她的睫毛一根一根掉了下來,緊接著是眼球,再接著是眼眶。
他上前半步。E級直播大廳內, 上萬雙眼睛齊刷刷瞪著光幕。馬上就要來到告解廳的門前。
“畢竟,像我這么善良的人,也和你們一樣,一點都不想讓手上沾上血呢。”
他說得非常有道理。
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最終停在了秦非的門口。
“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蕭霄一臉幽怨。
凌娜和刀疤幾乎是同時墜落祭臺。“現在,請大家先回房稍作休整。”導游說罷,在義莊大門邊站定。那兩個人走了,應該是去尋找其他玩家,繼續挖掘他們的秘密去了。
緊接著,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雪白的墻面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變得焦黑。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壯漢眼中驚懼未消。
“但現在已經沒事了,一切都解決了,他將安息長眠。”若是有朝一日,秦非的天賦技能能夠凌駕于副本之上,那他在探尋副本線索時,勢必會擁有超越其他所有玩家的優勢。假如一直無人犯規,那還有什么意思?
其實秦非早料到了這一天。讀完全部內容,孫守義將指南遞給自己身邊最近的一位玩家,讓大家傳閱。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
作者感言
聞人黎明被罵了,也只好苦哈哈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