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近百號的村民,各個都神情驚恐,驚呼著、哀叫著,像一群混亂的鳥雀般四散奔逃。蕭霄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了三途與鬼火的視野之中。空氣陡然安靜。
這其中是有什么還沒揭開的秘密嗎?那鬼嬰就站在秦非肩上,與秦非額角的太陽穴、脖頸處的大動脈緊密相貼,只要他伸出他小小的爪子輕輕一碰,發(fā)達這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玩家,或許就會立馬去見上帝。【叮——恭喜主播小秦在1324個正在直播的E級世界中,成為直播間觀眾增速第一名!】
滿地的鮮血。難道這玩意兒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用的嗎?
卻又寂靜無聲。在6號看來,3號是最容易解決的,也是解決起來最沒有后顧之憂的。
他條件反射地瞇起眼睛,等到再睜開的時候,視野中便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客廳了。對付起僵尸來雖然有些專業(yè)不對口,但僵尸多少也能夠和邪祟沾點邊,左側僵尸的動作變得極為緩慢,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絆住了手腳,一舉一動都像是被慢放了十倍似的。
秦非詫異地看著蕭霄。
反正已經(jīng)知道具體地址,搜不到村莊信息也沒什么大不了,徐陽舒干脆利落地上網(wǎng)訂票。三途原以為秦非鋪墊這么久,肯定是想讓他們幫忙。
這個家伙, 能從副本開始時一直裝死到現(xiàn)在,肯定不是什么能隨便糊弄的傻子。“有什么好緊張的,反正主播也不能用自己的人格給自己加分,他干脆現(xiàn)在直接拿著本子去告解廳,5分鐘解決戰(zhàn)斗。”誰知道他眨眼就做出如此迷惑的事情??
并且經(jīng)過三途的觀察,6號的圣母掛墜已經(jīng)快滿了,最多也就只能支撐他再殺一個人。今天,無論是三途、鬼火還是蕭霄的直播間內,大部分觀眾都是從秦非那邊分流過來的。
隨著“咔噠”一聲輕響,臥室門緩緩向外滑開,一陣濃郁到幾乎令人窒息的腐臭氣撲面而來。怪不得這個副本看起來那么荒謬,各種奇怪的元素雜糅在一起。
視野前方。看看這小東西!
青年像是完全沒聽見身后屋子里巨大的動靜,輕描淡寫地向前走去:“走吧,去祠堂。”彈幕:“……”
那二十四名抬棺人圍攏上來,對著黑布背后的棺材吟誦著什么。
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fā)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青年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赤裸裸的誘哄意味,唇瓣開合,說出兩個在徐陽舒聽來宛若天籟的字眼:“管夠。”那張線條稍顯柔和的面孔,此刻像是覆上了一層霜雪,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人時不帶絲毫溫度,令每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心中都涌起一陣難以自制的震顫。
但在秦非看來,林業(yè)現(xiàn)在離開,起碼還有一線生機,華奇?zhèn)チ粼诹x莊,卻多半就要……秦飛冷靜地瞟了一眼躺在棺材中裝死的華奇?zhèn)?。程松全程一直在旁觀望。心臟跳得發(fā)緊,肺部緊繃到快要爆炸,秦非緊咬牙關望著天空中懸浮的巨大倒計時——
這個房間雖然縱深很長,幾乎占據(jù)了二樓整條走廊,可到底也僅僅是個室內,跑起來時不時就會遇到路障和拐角,非常不方便。
“先給他們打一針安定。”
秦非很快看清了追著他們跑的是什么。聽起來就像是給人家拎包的小弟。這樣一來,就算是上帝下凡降落在他面前,都沒法指責他是在交頭接耳了。
“剛才那個高階靈體不是說,他們在徐家祖宅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嗎?”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
“接住!”醫(yī)生的辦公室,其實也就是教堂的醫(yī)務室,這里沒有鎖門,秦非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
鏡中的秦非面容扭曲起來。
秦非詫異地眨了眨眼。這一次,祂已經(jīng)將話講得很明白了。
黛拉修女深受感動,連連點頭:“我這就送您回去!”墻邊擺著桌子和柜子,上面放著各種嬰兒玩具和柔軟的小衣服,墻面上還張貼著孩童認字用的拼音和畫報,色彩鮮亮,圖片溫馨。最起碼,那幾個老玩家肯定想去。
畢竟,守陰村里的這些村民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普通人,即使再怎么學藝不精,要找起幾具僵尸還不是信手拈來嗎?是從餐廳的方向回來的,和剛才在門前的應該不是同一個。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件五顏六色的鮮艷衣服,胸上別了塊胸牌:
那一門心思想看秦非翻車的靈體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對。
但,肯定是越快越好。
所以,院子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只是因為這群家伙在睡午覺?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
秦非點了點頭。鬼火的嘴唇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哨子?
秦非瞇了瞇眼,站在原地等它。
作者感言
玩家無法抵抗副本的限制,看樣子,他們唯有盡快找到營地這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