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回到兩個小時之前。
狼人社區整體布局成圓環狀,正中心是居民生活廣場,公共建筑和居民樓以此為中心向四周輻散開。“不不不不。”出乎眾人的預料,徐陽舒聽了秦非的話后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意動,反而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它必須加重籌碼。門鎖著,秦非用黛拉修女給他的那串鑰匙試了試,很快便成功將門打開。話音未落便被鬼女打斷:“當然不行!”
女鬼:“……”
考他圣經里的第一句話,就好像考人四六級單詞的時候,問別人:abandon怎么拼?
鬼火和蕭霄四目相對,眨眨眼,臉上寫滿清澈的愚蠢。
四目相對時,秦非沒有移開視線,而是眉眼微彎,對那人露出一道恰到好處的、看起來滿帶善意的微笑。“何止是背下來,他特么這是直接給復印下來了吧……”
黛拉修女的指尖輕輕蹭過秦非的面頰,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肌膚上游走。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不行,實在看不到。
頂多10秒。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瘸看錯了人,其實3號本就是和6號他們一邊的。
秦非也有可能有著比通關更重要的事要做。這不是E級副本嗎?至于這樣設定的原因,或許是為了增加一些直播的趣味吧。
林業抿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那兩個人……”“唔。”秦非點了點頭。“那時我的房門開著,你的房門也開著。”
他看向凌娜的眼神冰涼,帶著令人不適的黏膩。“我來的時候看到大門旁的保安亭貼了保安隊臨時工招募,有沒有人要和我一起去的?”
她本以為秦非也是擁有魅惑技能的玩家之一。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離開副本以后,在中心城中,他竟然依舊可以和NPC打成一片。鬼火在心里一整個可云摸臉.gif,他明明可以確定,自己從醒來以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過三途姐啊!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兩眼一閉直接昏過去,可是孫守義還掐著他的后脖子,掐得好痛,他想昏都昏不了。
但。小巷對面是F級生活區的側門,距離大門的位置并不遠,中間隔了一大堆排成陣列的垃圾桶,從側門這里張望,甚至可以看到正門處的人頭攢動。他們所期待的真相與反轉,原來竟只是這樣嗎?
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
陣營呢?
秦非在司機身側站定:“司機先生,請問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徐陽舒一張臉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遠大的志向。”
秦非在王明明臥室里翻過日歷,現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時候。“新NPC!太厲害了吧,圣嬰院都直播了200多場了, 這個NPC還是第1次出場!”玩家們必須依靠自己將那些規則補全。
秦非抿唇,對蕭霄笑了一下。雖然他現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這如何叫人不心情激蕩!
尸體是不會說話的,現在,一切都由6號說了算。假如祂無所不知,那后面一條規則也就根本不可能成立了。實在太令人緊張!
“啪!”鬼火抬手,重重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
秦非一邊上手,一邊像一個真正的網絡主播一樣,對著鏡頭那邊的觀眾們解釋道。他抬頭看向身前的秦非,卻見對方已經邁步進了店內。
好端端的規則卻全是口口,這是什么意思?這種事也非全無可能發生,副本世界的NPC大多脾性難以揣測,對玩家又都充滿敵意,背刺之類的事情也時有發生。蕭霄有點害怕,他覺得秦非這樣似乎有點太過于鋒芒畢露了。
他呆呆地看著秦非穿上了那身神圣莊嚴的衣袍,將十字架懸掛在胸前。但玩家們基本沒有走太遠,仍舊在活動中心的各個角落三三兩兩談著話。當他看見告解廳里的秦非時,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般,瞬間亮了起來。
如果真是純粹的競速賽,比兩邊哪一邊抓鬼抓的更多,先下手為強就顯得格外重要了。那種整個人瀕臨混亂崩潰的解離感,只有真正接觸過這類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來。那是一個有著一張和秦非同樣臉龐的男人, 他的身后攏著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 黑色的高領罩袍將他的下頜弧線映襯得格外凌厲,暗紅色的惡魔角邪肆而魅惑。
“那12號主播呢?他也沒看見嗎?”但那幾個人偏偏像是著了魔似的想出去,這并不符合人在這樣場景下正常的行為邏輯。青年像是完全沒聽見身后屋子里巨大的動靜,輕描淡寫地向前走去:“走吧,去祠堂。”
所有有資格離開副本的玩家,全都在眨眼之間便現身在了結算空間內。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
而結合秦非之前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他的腦海中竟隱隱有了一個猜測:他警惕地看了一眼三途和鬼火,在秦非示意他并不需要避著他們以后,林業顧不上解釋,動作飛快地將幾人帶到了不遠處無人注意的小巷子里。三途和鬼火聽見這話,同時不動聲色地嘴角發抽。
“地是空虛混沌……”3號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
作者感言
修女在前方不遠處,6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卻又全然克制不住自己血液中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