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懷中抱著祭壇,怔怔望著眼前,有點回不過神來。聞人:“你是說,只要我們確切地認識到自己是死者,就會被歸類到死者陣營,在此之前我們其實都是半死不活,就算完成了生者陣營的任務,也沒辦法通關副本?”
一個D級玩家,反應遲鈍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因此彌羊一路都在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注意,腳下就會沖出一只雪怪。在房門背后,秦非看見一張紙,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孔思明看著眼前的青年,不知為何,從心底浮現起一股油然而生的緊張與慌亂。
彌羊見秦非雙指將照片放大,仔細查看著,起身走到了他的身旁。秦非沒有多做任何描述,語調很平常地敘述著。你沒事吧?
想來應該是會的。
大多數玩家都在休息,秦非半坐起來。無論是在被密林追擊,在嚴寒中趕路,還是在峽谷中遭遇雪怪襲擊,玩家們始終守望相助。
彌羊覺得,刁明恐怕不是簡單的凍傷。
彌羊身后,一條細細長長,像是繩子一樣的東西,正順著坑洞中涌來的水流向上漂來。直播間里的彈幕已經刷成片了, 但彌羊并沒有打開彈幕界面。
找到了!!青年站在房屋一角,被數不清的石膏人像團團圍住,苦惱地輕輕旋轉著手中的黑晶戒指。
秦非不知道對面的人把他腦補成了幕后黑手,給了彌羊一個奇怪的眼神”:“我可沒碰他。”天色很快地昏沉下來,烏云遮蔽天空,仿佛有悶雷在云層背后翻滾,一股詭異的森冷之氣驟然彌漫。
好在秦非并不是一個熱衷于為難別人的壞蛋,相反,他在絕大多數時間里都很好說話。雕塑室的全景一覽無余,秦非一眼掃過,發現只有五個雕塑臉上沒有沾染油漆的痕跡了。最終他還是停下了腳步。
視線逐漸模糊,腳下踩著的雪地似乎在動。
鬼火誠實搖頭:“完全不行。”
借著火把忽明忽暗的光,秦非詫異地發現,這個NPC脖子上竟然也有針線縫合的痕跡。他好像想跑,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掙扎片刻后終止于頹然,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冰面上。同行的玩家冒出一腦袋問號。
直到當天晚上,他們在山中扎營,遇到了不知名生物的襲擊,孔思明因此受驚過度,整個人渾渾噩噩,直到剛才走進這座木屋,看見墻壁上的“奧斯塔迪亞山”這幾個,這才幡然醒悟。他面前的雪怪已經排成了長龍,囂張的雪怪們忽然變得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聽話。
這兩天里,玩家們逐漸分成了涇渭分明的三隊。與此同時,在社區的東西南北四個角落,亮起了新的黃色光圈。
等到天一亮,他們立刻馬不停蹄地下山!這還叫沒有對鬼做什么嗎?“來了!”
秦非心理輕微地咯噔了一下,腳步又加快了些許。他抬眼望著他們,清澈的琥珀色眼眸中寫滿親昵:“要么是第五處打卡點,要么,指引之地根本就不在五處打卡點之內。”
要不是他虛偽的隊友們冷眼旁觀。
可他已經看到了。畫面上僅配了一行文字作為說明注解:
良久。
【指認成功,抓鬼環節已開始】明明是小秦特意陷害玩家吧!!
可也不能全怪玩家們。秦非左手邊的空間很寬敞,里面躺了六個豬頭玩家,右手邊則是兩只兔子。
想來想去什么也想不明白,最后干脆也站到了秦非那邊。“幸福”和“拔涼拔涼”在彌羊的腦海里相互撕扯,扯得彌羊人都快碎成兩半了。林業面帶敬佩地看向秦非:“還好你心細!”
彌羊被愛子的視線所包圍,越發渾身都不對勁起來。陰溝里的臭蟲!副本為靈體們開了扇小小的后門,光幕里,原本隱身了的鬼嬰身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光。
青白的皮膚毫無血色,眼球呆滯而突出,那人穿著一身與雪山環境格格不入的深藍色清朝官服,頭上頂著一頂戴紅纓點綴的帽子,兩根長長的獠牙從嘴唇兩側伸出。起跳,落下,起跳,落下。
但無論是秦非還是彌羊,都已經對這對夫妻嚇死人的注視習以為常了。
秦非:“聞人黎明可以為了我去死。”應或喃喃道:“如果是這樣的話……”
秦非的陰謀詭計被拆穿了,卻毫無愧疚之心,一臉坦然地承認了:“對。”那是薛驚奇隊伍中的一個人,早在第一天,大家進入幼兒園做抓鬼任務時,他就已經死了。簽訂契約的雙方需要同時捏住信紙兩端,之后兩人說的所有話都會自動呈現在信紙上。
反正聞人黎明自己當了這么久玩家,還一個契約過NPC的玩家都沒見到過。刺頭瞇著眼看向薛驚奇身后的玩家,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似的。幾人順著她看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見路邊有個穿著白裙子,梳著馬尾辮的女孩子背對著他們蹲在那里。
作者感言
秦非攤開雙手,說出了一句萬能敷衍大法:“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