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落下,十數道目光瞬間齊齊落到他的身上。
那人就站在門口。
再然后,只需靜待時間流逝即可。修女眼神落下的方向,玩家們紛紛轉開了臉去。說完那些,秦非邁步走向餐廳門外。
這還是秦非開始直播以來頭一回獨自在副本中醒來,目光所及的范圍內完全沒有其他玩家的影子。
刀疤正偏著頭與程松低聲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抬眼打量著秦非,臉上閃過玩味的冷笑。雖然走廊里很黑,但秦非還是十分眼尖地看見,他似乎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背上的血。
一道沙啞的嗓音突兀地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那我們還坐在這里干什么。”鬼火眼睛瞪得溜圓。
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其實秦非這么做的理由很簡單。
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他的意思是,玩家經過那條路時,可以看見和與自己的里人格有關的東西。“他覺得我比他更適合這個職位,就把他的工作暫時讓給我了。”
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擠在秦非身邊,擋著他從人群旁路過,聞言不由得心驚膽戰。既然程松是獵頭玩家,直播經驗肯定比其他所有人都要豐富,有程松這樣一個玩家做隊友,表面來看的確不錯,但,萬一他起了什么歪心思……反正他們這次過來本來也是為了來找鬼的,不是嗎?
蕭霄閉上了嘴。規則只說了,不許“交頭接耳”。“教會的探查員嗎?還是小報的記者?或是……政府的人?”
并不是所有玩家都相信6號的辯解,但6號話音落下后,的確有幾人露出遲疑的神色。
按照這個結構,秦非剛才看到過的那扇祠堂大門,對應的應該是——
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寸寸劃爛他的皮肉。牢房與牢房間隔的墻上懸掛著告示牌,上面繪制著紅色的感嘆號。“其實我已經告解完了,”
孫守義走在最前,眉心緊鎖,握拳的雙手緊緊繃在身側。可是,直播間的觀眾人數影響著主播們每場的積分結算,沒人可以對此無動于衷。秦非的語氣格外虔誠,并沒有因為自己此刻的狼狽姿態而存有一絲敷衍。
這該怎么辦呢?
他沒有抬頭,目光依舊鎖定著腳下的某一處。三途的眉頭越皺越緊。
昨晚14號女人死時,2號玩家正渾身是血地出現。
“鐘聲會讓人聯想到時間, 一天有24個小時,而我們也恰好有24個人。”秦非道。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這個NPC一開口,便徹底將玩家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也就是說,現在應該剛過下午1點不久。
蕭霄聽到這里,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你不用去考慮誰快死了、誰還早著,也不用去考慮誰該死、誰不該死。”唔……有點不爽。司機背對著眾人,秦非看不清他的樣子,乘客中有十四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慌亂感,這種慌亂體現在他們的動作、語言和神態上,就像十四只誤入狼群的羊,連呼吸都帶著不知所措。
“我很會打掃衛生的,不信你看,那張桌子我擦的多干凈。”“但是。”
剩下6個,顯然是要從他們這群倒霉的玩家當中去挑了。
頭頂的水晶燈緩緩褪色,成了一盞蒼白色的紙燈。
系統無情地打破了他的愿望。玩家們迅速聚攏。6號自然窮追不舍。
“是主播做了什么嗎?”刀疤在門前搜尋一番,隱晦地看了程松一眼,眸光復雜難辨。四人剛一踏入中心城的區域,一個人影便從旁邊竄了出來,直直攔在他們身前。
林業恍恍惚惚的,腦中甚至開始閃過一幕一幕的走馬燈似的畫面。“靠,真是要瘋了,我們要不要再開一個賭盤,賭主播是被0號砍死還是被2號吞掉……”一年一度的祭典、神秘消失的旅客……
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神態茫然地望向他。哪像他們的漂亮老婆,手段一套一套的,把副本和NPC都玩得團團轉。
沒有染黃毛。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
作者感言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