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王明明的爸爸:“今天兒子真是乖巧懂事。”那些死于往年村祭的村民,本質上其實也是被林守英殺死。
“在這樣下去…”蕭霄望著不遠處那如同末日潮涌般龐大的尸鬼群,神色說不出的復雜。秦非:“……”
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黛拉修女說著便抬起腳,狠狠踢向6號的屁股!好在秦非即使身處黑暗依舊眼明手快,像是老早就料準了徐陽舒這副沒出息的樣子一般, 十分精準地伸手拉了孫守義一把。兩個人的逃命隊伍就這樣變成了五個,修女還在背后拔步猛追,電鋸狂舞,所過之處地崩墻斷,寸草不生。
讓蕭霄不禁聯想起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只不過這些尸鬼的奔跑速度都差不多,被一只追和被兩只追,實際沒有太大分別,加上秦非急于逃命,沒有仔細思考這件事,還以為是他運氣不好,逃跑的路上尸鬼太多。
“林守英之所以吃不了你,是因為,他不是簡單的想要把你嚼碎咽進肚子里。”那只手掀開簾幕,向前,再向前。秦非沒有手表,也沒有手機,但他對每一秒鐘時間的流逝都有著異常清晰的感知。
秦非沒有忘記,導游曾經說過,守陰村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看見。
林業又是搖頭:“沒。”
敢不聽話就把你腦袋再卸下來一次。
衣服旁邊還放著一疊符紙,上面已經畫好了圖案。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
秦非點了點頭。兩人在水吧旁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tmd他終于知道在里世界的時候是什么東西在蹭他的手了,居然就是這玩意兒……
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秦非嘗試自救,尋找各種刺激、玩極限運動、將恐怖片當成新聞聯播看。
午后的日光灑進屋內,青年通身仿若氤氳著一層光暈,鬼嬰像只貓咪一樣盤在秦非懷里。
這些傷痕令他們看上去面目全非。在敲得指骨發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醫生指了指角落的椅子,自己則在書桌前坐了下來。
而10號。作為主線劇情最重要的引子npc的徐陽舒,在副本正常運行的兩年中一次也沒有被玩家們發現過。蕭霄都無語了,這群村民怎么能這么沒用!
這其中的關聯,沒有人會意識不到。可他們信仰的神明,卻化作怪物,在村中大開殺戒。黃袍鬼速度未減,隱隱還有加快的趨勢,秦非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運動細胞都被迫調用起來,以一種燃燒生命值的強度勉強躲避著黃袍鬼的追擊。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秦非還以為亞莉安有什么難辦的大事, 結果她所求的,竟然僅僅只是希望秦非在提交線索時,能夠在下方的內部邀請碼上填上她的工號。
怎么回事?秦非收下地圖,禮貌地道謝。為的就是將這屋子打造成一處聚陰之所,利用鬼怪嚇退想要來徐家盜寶的山野毛賊。
三途和鬼火雖然并不知道秦非具體的計劃,但聽見那一聲系統播報,其實也已在心中有了猜想。
這是一條寬度幾乎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路,兩邊都是房屋的后墻,幾人一路向中心街的方向走,在房屋與房屋的空隙間,鬼火突然瞥見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影子。秦非眉眼彎彎,漂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盈滿笑意,抬水向他打了個招呼:“嗨,早上好~”
他深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道理,轉過身,一臉和氣地詢問道:“有人想要和我一起去嗎?”
過了好幾分鐘, 兩名玩家青白交織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血色。
“這是對神的不尊敬。”神父有些惱怒。徐陽舒的目光在一眾玩家間流轉一圈,最后十分沒有懸念地停留在秦非身上。
蕭霄道:“徐家老宅的線索指向性很明顯,他們該不會是想耍什么陰招吧?”
有玩家想上前去攔他,卻又被身旁的其他人拉住。
秦非在心里暗罵一聲,不要命般地繼續向前跑。棺材里的npc下意識地順著秦非的話答道:“可是帶我一起也沒什么用,我什么也沒找到,你們不如自己過去,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家祖宅在哪——”他們的身影如離弦的箭矢拉出模糊殘影,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擦著0號囚徒與墻壁之間的縫隙沖出走廊。
魔鬼的“今日份”誘哄。能夠和修女搭話刷好感度的時機太少,他不得不抓緊每一次難得的機會。
除了“大巴”這個導游自己留下的線索,村中肯定還有其他地方是可以找到導游的。雖然說出來多少有點欠,但是——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
欲要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又或者,祂是通過著某種媒介監視著自己?
作者感言
他思索了一下該如何描述:“那種吃下去以后,能讓人清醒起來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