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好了好了。”孫守義打起了圓場,“咱們先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吧。”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
不是找不到鑰匙嗎?他一腳踹開腳下?lián)趼返?頭,在下一個拐角處猛地推開蕭霄:那張貼在墻上的規(guī)則,像是被一只無形的畫筆補全了似的,原本模糊難辨的字跡一點點清晰起來,內(nèi)容竟和林業(yè)寫在草稿紙上的一模一樣!
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們也的確成功阻止了兩起玩家與NPC之間的紛爭。爺爺奶奶們嘟囔了幾句“明明真是好孩子”、“明明一家素質(zhì)都很好”之類的話,繼續(xù)曬起了太陽。
還有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0號囚徒也是,放著一群人不管,就盯準了12號一個。這一次的好感度雖然是正向的, 可秦非卻并沒有感到多么愉快,反倒只覺得后背隱隱發(fā)寒。
秦非盯著桌上油汪汪的燒鵝吸了吸鼻子。
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話題逐漸往奇怪的方向歪去。走廊兩側(cè)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shù)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蕭霄和觀眾一樣滿頭霧水。“祂”這個字眼,從來都是用來形容非人類的。但秦非和蕭霄的墜子里都沒有。
這一路上秦非一直都在盡可能地避免進入到房間里,畢竟祠堂已經(jīng)徹底亂了套,內(nèi)部結(jié)構(gòu)混亂無比,黃袍鬼還在身后步步緊逼,假如秦非進到房間以后被它堵住去路,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我覺得應(yīng)該不在祠堂里。”蕭霄推測道,這也太、也太……
“二,日落前,您可以在村內(nèi)自由活動;日落后請注意時間,于每日凌晨十二點前回到義莊,進入房間就寢。”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或許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人叫過“羅德尼”這個名字,0號囚徒在秦非說出這句話后,十分明顯地晃了晃神。
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秦非腦海中對于徐陽舒的印象停滯在了禮堂中的那頓晚餐。老頭離開物業(yè)時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也不知這一上午經(jīng)歷了什么,現(xiàn)在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幾分恍惚。那她這番所為就委實是有些太過不敬了。
錦程旅行社出行專用。
會議室外面,玩家們已經(jīng)將宋天團團圍住。
“這個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唔,對,你別看我長得年輕,其實今年已經(jīng)有52歲了呢。”可能在這個區(qū)域或這個時間節(jié)點是正確的,等到下一個時間點,反倒變成了致命的反向指導。
太離奇了,沒有臉的人是怎么看路開車的,秦非不動聲色地挑眉。
而與此同時,秦非忽然意識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直播間人數(shù)似乎又開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線飆升起來。
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
神情呆滯的npc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在努力理解秦非話里的意思。那二十四名抬棺人圍攏上來,對著黑布背后的棺材吟誦著什么。
至于導游。“yue——”壓低的驚呼聲自秦非背后響起,林業(yè)望著大巴車門,雙眼驟然亮起:“是導游!導游回來了!”
但當天晚上,鬼嬰突然出現(xiàn)在了秦非眼前。直播畫面中,秦非應(yīng)付完神父,迅速將鋼管抽回。心里驀地一咯噔,青年神態(tài)僵硬地緩緩扭頭。
不,不可能。所謂的“規(guī)則世界”,本質(zhì)上就是一個個被污染了的世界。鬼火狐疑地望向箱壁。
“嘶……”秦非倒抽了一口涼氣。
蕭霄瞠目結(jié)舌。……就這樣直接把他無視了。
【4——】
按照19號的計劃,會先有一人將5號和7號引開,其他人則趁機潛入房間,將6號殺死。秦非某處一緊,頭皮都快要炸開了,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秦非的心跳開始加速,垂落在身側(cè)的指尖傳來輕微熱意,呼吸急促, 血脈翻涌。
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所以秦非問出了那個問題。他說三途克制不住自己心底殺戮的欲望,每到深夜,就時常渴望見到鮮血。
又是這樣。
等到結(jié)算終于停止,最后累積起來的分數(shù),已經(jīng)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數(shù)字。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竟伸手,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如果我什么都沒看到,那說明是你說錯了,絕對不是我有問題”的過度自信。
作者感言
其一是因為,他在人氣玩家排行榜上的名次又晉升了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