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灰蛾群圍攻，自然沒空去做二次檢查。秦非眸底醞釀著意味不明的神色，他坐起身，直勾勾望著彌羊的眼睛：“你有辦法脫身。”

思考？思考是什么？他的手指有差不多一半都嵌進眼眶，丁立越發心驚肉跳，生怕他下一秒就把自己的眼珠摳出來，甩在雪地上。海底深處，傳來無聲的呼喚。

更何況，所有人都知道，小秦前不久還只是個D級玩家而已。

秦非：噗嗤。

秦非旁邊的豬欄中，有兩個玩家正在偷偷交頭接耳。片刻過后，兩側走廊上空突然傳來喇叭的電流聲。

“可以出來了。”先是衣服、頭套，全都變得焦黑。三途問鬼火：“看你這樣子，你也是平民？”

——說不定就藏在任務提到的那個“指引之地”。

……“你在看什么？”蘿莉秦非伸手拽了拽彌老鼠的衣角。當時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站在那里，秦非就意識到，他必定是可以靠天賦技能遠程得到一些訊息。

看樣子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你很急嗎？要不然，我陪你去吧。”

一開始時秦非走路都有些別扭, 感覺好像踩了兩根木質高蹺，可當他習慣于這個近兩米高的細長身體以后，倒是體會到了不少方便之處。秦非已經鉆進了藍色的房間里。誤入閾空間的人只要能夠“使空間滿意”，就可以順利離開了。

等兩人將所有條例全部寫在信紙上以后，再同時用力將信紙撕成兩半。

“嗯。”秦非頷首，“我的確有事想來找你幫忙。”但不可以缺少秦非。

那個怪人再轉頭看了他一眼以后，再次扭過身去，如今正背對他雙手抱膝坐著。

“我嗎？我當然是——回家。”

可他望著秦非，心中卻無比絕望。那便是讓玩家毀掉即將到來的祭祀儀式。秦非點了點頭。

兩間房屋被打通，秦非好不容易弄開了周莉的手機，卻又沒機會看了。不過這件事不著急，反正破解周莉死因不是他的通關任務。

坑底的場景有著足夠強大的視覺沖擊力，玩家們瞬間像是被擰上了發條的電動玩具，速度加快了三倍不止。

秦非正在看的，其實是懸浮在空氣中的提示文字。按照秦非第一次跑圈的速度來看，他現在早就已經該繞18樓三圈了。刻意壓低了的呼喊聲從頭頂上方處傳來，秦非抬起頭，卻無法看見他們的身影。

污染源湛藍似海水般的瞳孔中，無聲倒映著秦非的臉，祂毫無情緒的眸底寫滿陌生。烏蒙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他終于被說服了，看向應或的目光中寫滿了欽佩：在14號鬼樓里就能看出，他手里有不少好東西。

他輕車熟路地走小道沖進員工休息室，進休息室需要刷卡，亞莉安上次給過他一張，儼然一副歡迎他常來的架勢，秦非自然不會客氣。

他重復著來時的動作，像一道影子，又如一抹鬼魅，將身形隱藏在一片漆黑中，尾隨在船工身后，朝牢門外走去。一下。兩人的運氣很好，登記臺上明晃晃地擺著一臺電話，秦非飛速按下撥號按鈕，幾聲盲音響過，老保安的聲音從聽筒另一端響起：“喂——”

這話是什么意思？

月亮已經高懸掛在了頭頂，太陽卻依舊垂在西方的天際線旁，一寸一寸，緩慢挪移著它金紅色的龐大身軀。

垃圾站門外傳來咚咚的響聲，像是有什么人正在奮力往門上撞。他又一次伸手向內探去。

烏蒙在寒意入骨的雪山神廟中急出了滿頭汗。

有玩家，也有NPC。身下是稍陡難行的雪坡。

游戲區就是舞臺動物就是演員，那么。秦非看了污染源一眼，似笑非笑：“第三次見面就送戒指？”聞人黎明在零下十幾度的戶外環境中和雪怪打出了一頭汗。

秦非轉過身, 視線掃過站在庭院角落的那個黑衣男人，神色未變，開口道：“嗯。”林業與鬼火尚且還有些沒緩過神來，愣怔著站在原地。

彌羊：“……”然而事到如今，要想逃出生天，卻已并非那么容易的事。“為奧斯塔迪亞山脈馴服新的使徒”一欄后面的數字已經變成了“1/10”，應或頭頂的進度條也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骷髏圖標。

“這……”彌羊倒抽一口涼氣。身材清瘦挺拔的青年垂手而立，與薛驚奇四目相對，眉眼懨懨地轉開視線。兔耳，就是從頭皮的裂口中穿插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