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的慘叫聲片刻未停。
余阿婆所信奉的,是一位以“滅世”為目的的邪神,這個邪神的信徒在各處游走著,造成了數之不盡的動蕩。烏蒙閉上了嘴。秦非的腦海中一瞬間飄過了無數念頭,卻沒有一條是和結算空間有關的。
薛驚奇像個老好人一樣夾在三人中間,不知該做何反應。現在本體馬上就要帶著碎片跑路了,那他該怎么辦?烏蒙從旁走回,就見一群玩家全都直勾勾瞪著冰面。
樹林。鬼嬰聞到血的味道,悄無聲息地從領域中冒出頭來。
秦非則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為什么每次他進副本都能抽中一些莫名其妙又難度超高的隱藏身份卡啊。
可在這個副本里,在眼前這個少年身上,秦非卻什么也沒能感覺到。船工從懷中掏出鑰匙,打開了鐵牢的門。“沒跑就好。”船工自言自語,說著轉身向外走去。
還好雙手捂嘴的速度夠快,他渾身一個激靈,差點把眼鏡從鼻梁上搖下來。十余人穿行在走廊中,連一丁點聲音也未發出,就像一道道無形的影子,鬼魅般潛伏到了對側。
秦非的眼睫垂落得越發低了,他幾乎已經完全閉上了眼。
在這種程度的污染下,受污染者很容易便能覺察到自己的精神出現了問題。可秦非一路走來,時時刻刻都觀察著四周,每一個看似相同、卻在細節處有著區別的樹的形狀,全都通過眼睛,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中。啊,不是吧,這戶人家怎么什么瞎話都敢信啊!
呂心心知肚明,這些人全都是故意裝聾作啞的。
床底是絕對安全的,不需要數數也可以不被怪物襲擊,甚至可以多個人呆在同一個房間。
擰開水杯,想到他們還不知要在這雪山上滯留多久,手上動作一頓,倒了個杯底遞過去:“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這人怎么越看越不正常呢??果不其然,下一秒,秦非聽見了來自垃圾站外毀天滅地般的咆哮:
丁立幾人則面面相覷,手足無措中又帶著驚恐。這喇叭和昨天半夜雞人NPC發晚餐時用的那個似乎是一樣的,聲音經由喇叭的擴散,傳播到空氣中,穿透力極強。
邪神此后再也無法現世。
“他會不會是‘那個’?”接話的是在場唯一的女玩家,名叫阿惠。好像也沒什么事。他實在是太能拉仇恨了
長而銳利的尖刺穿透祂身上的黑色衣袍,扎進皮肉里,秦非可以看見一顆顆細小的血珠滲出祂的體外,而后悄無聲息地溶入海水當中。老虎努力控制著自己的雙腿,向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這話簡直比秦非剛才承認自己是真的死者還要讓人震驚。
“好家伙,待遇真高啊。”彌羊擠過人堆,挪到秦非旁邊。可惜這批玩家堅持到現在,卻還是被困在了死胡同里。
這個家里到底藏著什么秘密?秦非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角落的畫架上。
他的表現看起來的確十分青澀,不像是副本經驗豐富的玩家,被其他玩家打了,也不敢表現出不滿,囁嚅著縮到一旁。應或也躺在床底下數數,但他就完全沒辦法一心二用。
想要走通整座峽谷,所需要付出的,無非是一條或兩條人命而已。
船工粗喘著,雙手撐著膝蓋,原地休息了片刻,而后自言自語:秦非卻搖了搖頭:“那可不一定。”“我的萬人迷老婆果然有魅力,空手套彩球了屬于是。”
“喂,你——”秦非沒有多做停留,邁步進入室內。
原來, 這樣的人也會為了某件事而表現出焦灼緊張嗎?
“……額。”
穿著可愛花邊裙裙的小女孩卻得理不饒人地步步緊逼:“為什么說我作弊, 我看你是自己作弊了吧?”
這不是一項艱難的任務,很快切割工作就完成了大半。前方不遠處,一扇猩紅色的窄門出現在過道一側。天空的顏色由粉紫變為深藍,又越來越暗,閃爍在天幕中的星星明亮了起來,月亮高懸,白日的光線徹底消失不見。
“你想占我便宜就直說。”秦非無語地輕輕嘖了一聲,看向彌羊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非常稀罕的物件,“不需要這么……”可是。這名玩家并不在旅客團隊里,林業此前從未見過。
貓咪動作優雅地搖了搖頭,懶懶散散地吐出兩個字:“不去。”雖然比起副本中的NPC,此刻在地上扭曲如蛇的玩家才是他們的同類,可面對事關生存的競爭,這些似乎都已經不算什么了。那東西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
因此,即使是同一場直播,靈體們在低級直播大廳中觀看時,也沒有切換到高級玩家視角的權限。——這當然是秦非偷偷干的好事。
作者感言
來人居然是那個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