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驀地轉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房子的大門,百忙之中還順手拽上了距離他最近的蕭霄。“通關需要24分,而我們只有24個人,你必須要把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懺悔一遍,才能滿足通關條件。”喲呵?
“早餐店門口有規則嗎?”蕭霄完全忘記自己昨晚在亂葬崗上差點被那些尸鬼嚇到心臟驟停,雙開兩條腿,步子邁得飛一樣快。
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他的左邊眼皮向下半垂著,像是受了傷,又像是在探看著什么東西。被懟的靈體不屑一顧:“看就看!”
“……之前我看到過一次,實在太恐怖了。”并不一定。
他將聲音故意壓得很低很沉,已經完全聽不出他原本的音色。秦非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鳥嘴醫生背后的那張辦公桌。
“別說了,我還以為這個副本里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新NPC是猴子精。”這些巨眼除了看上去可怖滲人以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作用,那兩個被血色浸染的玩家也沒出事,正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他頓了頓:“結合2號之前的表現,我認為,他在殺死14號之后,就在這個餐廳里將她肢解,并且啃食了她尸體的一部分。”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
除了靠曾經在副本中組過隊的其他玩家來進行一些十分語焉不詳的口耳相傳之外。“靠,真是要瘋了,我們要不要再開一個賭盤,賭主播是被0號砍死還是被2號吞掉……”
紙銅錢鋪滿地面,范圍綿延難以計數,做這些的人一定是想要刻意鎮壓什么東西。“今晚九點,守陰村村祭將正式開始,期間,熱情淳樸的村民將為大家帶來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表演。”他們好像并不一定能撐過全程倒計時。
秦非的思緒清晰,身體卻像是被某種東西壓住般絲毫動彈不得,他費力地轉動眼珠,眼眶邊的皮膚傳來細微的撕裂疼痛,可依舊什么也看不見。秦非連主從契約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鬼嬰簽?戰場上,任何輕微的走神都是足以致命的。
秦非也不解釋:“怎么, 你不能去嗎?那我找別人——”那邊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
“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眼前的世界不見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程松倒也沒介意他的質疑,點了點頭道:“當然。”
這兩人,是十余名玩家中唯二的、已經可以確定中招了的人。
不忍不行。不過他也清楚,此時此刻什么也不做才是正確的。
身后的過道上,白色的鬼影再次倏地飛過。
這邊一群玩家眼睜睜看著他由遠及近,又走回眾人之間,在抬頭看見他們后談永猛地一怔眼中,盡是茫然。就在他說完那番話之后,義莊中的眾人竟就那樣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四散奔逃的村民。
身后傳來林業的驚呼。“該死的尸鬼,再走得快一點呀!”
而更令人驚愕的還在后面。還好,熟悉的味道,是豬肉沒錯。“好的”秦非從善如流地一口應下。
它們嘶吼著、咆哮著,連一絲準備時間也不留,向著玩家們聚集的位置沖了過來。
隨即那鞭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極度靈活地鉆進了三途與繩索之間。面對巨大而空前的危機,秦非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指尖卻冰涼得不像話。他一秒的遲疑都不曾有,飛速開口反駁:“我怎么敢不尊敬您呢,仁慈的神父?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所想。”
這兩種可能中,無論哪一種,背后都傳達著相同的含義:彌羊那么能吸粉,除了他副本打的6以外,那張十分具有欺騙性的臉蛋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和無人問津的老大爺不同,秦非在玩家當中異常受歡迎。
秦非并不是一個全憑第六感行事的人,以他觀察人時一慣的靈敏度, 若是覺得誰哪里有問題,總是可以說出具體的123來的。
秦非卻還是搖頭:“不急。”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它已經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這一個。可分明,他活了20多年,真正直接動手對付過的人也只有8號一個而已。
【血腥瑪麗需要召喚者在鏡子前面念出瑪麗的名字。】
六個已經立起的牌位。
“剛才修女扎針、主播笑看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兩個變態殺人狂。”那表情,好像他背后站了個鬼似的。亂葬崗上,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出奇,孫守義和蕭霄不約而同地抬眼尋找起秦非的身影,可三個人都在被尸鬼追趕,全然找不到機會碰頭。
整個大廳熱鬧非凡。強烈的電流順著肩胛骨傳遞至四肢百骸,蕭霄立刻癱軟著倒了下去,眼睛隱隱有翻白的趨勢。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
或許是在賭桌上經年練就的第六感作祟,他總是懷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波突然出現的劇情線還沒有走完,那個叫秦非的新主播勢必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畢竟,懲罰本里的所有主播,全都死在王明明家的客廳了。每次,他們似乎都已經快要觸碰到生存的希望,可每一次,他們卻又都重重跌落回到死亡的深淵里!
被老板娘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不行!”土坡上,無數林立的陰影交錯堆疊。
作者感言
蕭霄以前也沒發現,自己居然這么怕黑,走個夜路嚇得腿都要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