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因為14號女人而離開的觀眾,正在飛速涌回秦非的視角,光幕前的議論聲如浪潮,層層疊疊。“什么?!林守英的眼睛?”孫守義聞言愕然瞪大了眼睛。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
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有玩家想上前去攔他,卻又被身旁的其他人拉住。
絕對已經死透了啊。可惜秦非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不為所動地繼續瀏覽著自己的信息面板。小女孩的嘴唇吧嗒了幾下,又在那里走了兩圈,仍舊一無所獲。
以0號目前的狀態,要想越獄,絕對難上加難。他步速未減,在這座密閉的迷宮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動的箭矢,沖破空氣,沖破黑暗,向著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來。不僅拒絕了三途,他甚至又向三途他們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需要你們幫忙。”
以前的玩家們在進入這個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在村莊內亂竄七天, 將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敗。那時蕭霄偶遇了6號,又偶遇了0號囚徒,三個人誰也不敢停,像夾三明治一樣在迷宮游廊里跑來跑去。
林業望向凌娜,凌娜望向蕭霄,蕭霄望向孫守義。
鬼火煞有其事地開口。什么提示?
彈幕無法直接交流副本劇情以及其他玩家的個人信息,這一點是眾所周知的。
車廂內混亂一片,秦非坐座位上安靜地旁觀。不怎么結實的車窗晃動著,玻璃發出“咯咯”的響聲,像是隨時都會碎成一塊塊。判定懺悔是否有效的權利并不在神父身上,而是在系統、在那個看不見‘主’那里。
這家伙一驚一乍的,還是不要站在前面比較好。
但饒是如此,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祭臺上的玩家們一愣。
尸體呢?
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秦非點頭:“當然。”恐懼如同一對無形的鐐銬,將他的雙腳牢牢困在原地。
是林業!“我贊同孫大哥說的。”蕭霄見那中年玩家神色不虞,開口幫腔道。“秦大佬啊。”蕭霄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在來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
說罷,他躺進棺中雙手交疊在胸前,靜靜閉上了眼睛。“那、那。”林業的臉色一白,“我們要進去嗎?”“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
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
莫非,他說得都是真的?但,這技能也有一個缺點。
一人一鬼之間的距離慢慢收近。
“其他主播的畫面呢?切到其他主播的直播間去看一看。”這間卻不一樣。
事實證明,觀眾們屬實是想多了。非常言簡意賅,一張鬼臉上神色懨懨,看向秦非的眼底卻透著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謀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它啃干凈了似的。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按理說他既已向刀疤遞出加入社團的橄欖枝,那兩人便該是一伙的,可程松這兩日卻一直對刀疤若即若離,令人難以捉摸他的想法。可惜秦非也不明白。三途神色不虞,卻也沒說什么。
凌娜穩住心神,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程松。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形容的大約就是這種狀況。因此看到秦非他們能回來,他還挺高興的。
秦非答:“當然是繼續隱姓埋名,呆在這個地方。”
系統又提醒了一次。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
“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
“臥槽!!!”神父急迫地開口。“像這樣被送來教堂的囚犯數量多嗎?”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也不會怎么樣吧,反正是不會死掉,應該就是掉點san什么的……說起來,我至今都沒弄明白告解廳這條支線背后的劇情究竟是什么,以前的玩家都沒把這條線打穿過。”青年勁瘦的腰身上多出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傷口處皮肉崩裂外翻,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千萬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嚴肅地叮囑。
關于這一點指控,秦非可不愿意承認。圣母懷中的那顆玻璃珠里,猩紅色的液體已經接近頂格。
他向秦非解釋起來:“善堂是黑羽工會——也就是整個規則世界中最大的工會的下屬掛名工會之一,在F級體驗世界和更高一級的E級世界中,善堂可以說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實際上他已經大致猜到了。
作者感言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