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尸體面色清白,雙眼圓睜,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渾濁,血絲遍布,長長的獠牙從口腔兩側伸出。秦非沒聽明白:“誰?”
說完這句話,神父貓著腰鉆進那扇門,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體態的靈敏度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消失在下水道口的老鼠。兩人在石碑間兜兜轉轉,竟真的成功將與尸鬼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小節。
“讓人很想伸手為他抹上更鮮艷的顏色。”他的身旁站了幾個和他看起來一樣茫然又無措的人。果不其然,這些假趕尸匠們終究還是翻了車。
兩個人的逃命隊伍就這樣變成了五個,修女還在背后拔步猛追,電鋸狂舞,所過之處地崩墻斷,寸草不生。
那種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感覺,其實很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即使我們變成了死人,也一樣不可能靠‘走’離開這個村子。”程松一邊說,一邊像是不經意般望向林業和凌娜。秦非臉上笑意加深:“行。”
還有那個秦非——譚談永一想到自己在他們那里受到的挫敗,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坐吧。”
不是,這么突然地開始傳道是幾個意思?
就在紙錢落地的瞬間,原本站在窗邊的老人以一種超出了他能力范圍的速度飛快站起身來。比如蝴蝶來追殺秦非的那天,鬼嬰就幫了他很大的忙。
向導游討要藥品的計劃顯然已經失敗了。
然后就是10號玩家——也就是蕭霄。觀眾嘆為觀止。
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和林業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們永遠都對主播微笑點頭,讓他出門玩一會兒。
他陰陽怪氣地說道。
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
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凌娜有些不忿,卻又不敢多說什么,只得默默移動腳步向秦非靠了靠。他正在幽暗的心之迷宮中一路向前。電光石火之間,鬼火想出了一個算不得絕妙,但已是唯一能夠挽救他們的方法。
導游又一次舉起那把破舊的喇叭,被電流放大的嘶啞音色再度響起:“親愛的游客們,這里就是本次行程的目的地,守陰村。”不是要刀人嗎!秦非眨眨眼,神情顯得比剛才嚴肅了一些:“之后你們在社區里做陣營任務時,不要隨便指認NPC是鬼。”
蕭霄卻完全冷靜不下來:“萬一他們來了怎么辦?”大家都不想去觸蝴蝶的霉頭。
其他那些人。同樣的,那本能夠給玩家帶來新生的書,也被鬼女掌控著。說話間,他已拉著蕭霄鉆進了門里。
爭論半晌,最后干脆一起離開。
“為什么,你為什么還不過來?我的孩子。”嘶!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
秦非是怎么辦到的?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別家大門都是黑色的,王明明家卻被刷成了鮮紅色。尸體不會說話。
萬一黑霧里的那群長著嬰兒手臂的怪物還在怎么辦?下車豈不是送死。
蕭霄強忍著抽搐的嘴角:“你是老玩家,程松就算看上你了也不會像這樣直接找你的。”
直播大廳瞬間爆發出一陣尖叫。也可能是單純的燈下黑。能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練就到此等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但已經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
唯獨秦非,靜靜站在一旁,神色清冷得像是一個局外人。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必須要走進這個房間, 不然只怕后腦勺岌岌可危。凌娜心臟狂跳,以一種近乎小跑的速度飛快行走在過道上。
秦非干脆作罷。秦非一邊上手,一邊像一個真正的網絡主播一樣,對著鏡頭那邊的觀眾們解釋道。而善良的人格,即使玩家將它的整個生平全都在告解廳里敘述一遍,也無法為自己加分。
作者感言
光目前的觀眾們爭先恐后地討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