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站成一排!”黛拉修女舉起電棍對準玩家們的臉,“你們……”良久, 神父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讓給你?”空無一人的中心處漆黑一片,秦非正靜靜站在那里。
“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黑暗中,有道佝僂的身影一閃而逝。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
“你想象一下,現在你正坐在自己的家里,但很快,再過幾分鐘,你或許就會被系統投放到不知什么鬼地方去。”
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團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個餅,原先十分尋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徹底變了樣,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會跑到什么地方去。不要和他說只是想活動活動筋骨,他明明看到他在往外走!
可惜秦非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不為所動地繼續瀏覽著自己的信息面板。沒事吧沒事吧??而那三人反應竟也很快,在全然摸不清狀況的情況下,彼此對視一眼,不帶絲毫猶豫,緊跟秦非的步伐向回跑去。
真正的守陰村祠堂中雖然藏著一堆看不見的傳送點、人走著走著就會忽然跑到別的方位,但用肉眼看過去時,祠堂本身的格局起碼還是連貫的。他完了!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
秦非皺眉追問道:“假如兩個世界相互翻轉,10分鐘之內再翻回來還能起到作用嗎?”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了。
明明蕭霄背后還有不少人在跑,那三個僵尸卻偏只盯著蕭霄一人,根本不回頭望其他人一眼。
“艸怎么辦?我好氣又好急,主播如果折在這里,那可真是……”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
這里的房屋和景色無疑仍是守陰村祠堂該有的模樣,可祠堂內部,所有格局卻都已經變了樣。熟悉的男聲混雜在一堆音色各異的呼喊聲中,被秦非精準捕捉。
“廣播播報的規則第二條。”秦非神色平靜,纖細的指尖在地面上劃出無規律的痕跡,“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
在第七天的上午。
眼見馬上就要沖到兩人面前了!從指南中給出的描述來看,這些棺材雖然看起來恐怖,實際上卻是一個類似安全屋的存在,那句“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或許是在提示棺材可以一定程度上恢復玩家san值。
可秦非偏偏就是能不斷為觀眾展示出新的副本設定來,在直播大廳的靈體們眼中,這無異于在一堆高高的垃圾山里拋出金子。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主播突然直視鏡頭的樣子真好迷人啊!”她被她救了,卻沒能反過來救她一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刀疤一把推向尸潮。
“唉。”單薄清雋的青年立于庭院中間,蹙著眉,憂心忡忡地開口,“也不知道這樣能吃飽飯的日子,還能過幾天。”甚至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這個時候,卻發生了一件大家都沒想到的事。“沒人注意到主播剛才和鬼手說話時候的神情嗎?真的茶味十足誒,我好喜歡!”無限的回廊在秦非眼前分割成一條條岔道,那一條條岔道又交匯成同樣的墻面和地板。
“主播心思還挺縝密……其實我剛才就想到這個問題,按照王明明家的玄關格局, 他進門以后很難不被鏡子照到。”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鏡中的影子被秦非如此當機立斷的動作弄得臉色一黑。
“別發呆了,快特么跑啊!”那人慘叫一聲,像只蝦米一樣蜷縮起來,痛苦地捂著胃部彎下腰去。他信了他信了,他真的信了!
那是近百號的村民,各個都神情驚恐,驚呼著、哀叫著,像一群混亂的鳥雀般四散奔逃。這一幕令其他人一頭霧水。家里并不富裕,養不起蘭姆這個閑人。
昏暗的廂房內,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
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
秦非:“……”這大方的手筆直接驚呆了一群人。……或許可以省略掉“好像”。
雖然她沒有說完,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蕭霄補充:“這輛車上基本都是新人。”這不難看出來。孫守義:“?”
他松開手,微笑著,像摸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頭頂:白方的人拿到了一分。秦非長長出了口氣。
秦非學著村民的動作,低垂著頭,將視線維系在面前那一方小小的桌面上,腦中思緒翻涌。那隨便看看不就好了!
雖然王明明看起來很不高興,但他并沒有立即出手對付玩家們。
聽起來也是個人物,怎么就淪落到為鬼火當保鏢的地步了呢?想要不留痕跡地順走,以他的身手來說,應該還算容易。
他高度懷疑,這是系統在昧下了他隱藏信息的提示后,心虛之下才難得干出來的一件人事。秦非:“……”鬼火抬手,將門板拍得咣咣作響。
為了盡量維系住自己的人設,他直接拿了掛在門口的那件一看就最常穿的校服,二話不說便往身上套。一對身穿圍裙的中年男女正手拿電鋸與剁骨刀,站在那具死尸旁邊。
作者感言
“我們全都是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