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了他,沒有輕飄飄就能放過的理由。一張。
他的眼里就好像只有秦非一個人存在似的。“不要進入紅色的門!”
其他玩家看不見鬼嬰,在他們的視角中,秦非便是伸手向空氣中一抓,手背上忽然便多出了一張符紙來。
鬼女的眉毛挑得一邊高一邊低:“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剛剛為秦非壓下積分的靈體們緊張又沮喪地圍聚在光幕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況。早餐鋪一旁,有兩名玩家正渾身發抖地癱軟在那里。是兩個年輕女孩,看上去和崔冉差不多大,一個黑長直, 另一個留著齊耳短發。在敲得指骨發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
巨大的光幕中,在距離秦非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本場直播關注熱度第二的玩家三途已經快要被氣瘋了。因為這里甚至算不上是一個完整的空間,只是一幕正在播放的畫面而已。
這樣的免疫值存在于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玩家身上,真的是合理的嗎?什么情況?歧視假裝成NPC的玩家嗎?“你這個、你這個——”女人幾乎失語了。
秦非終于下定決心。
而那個被低階靈體時不時提起的金黃色大佬,竟又一次出現在了公眾視野中。不能退后。
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客氣中透著些疏遠,將一個盡職盡責但又本性不關心玩家的引導類NPC演繹得淋漓盡致。
蕭霄人都有點恍惚了。車上的乘客在這一瞬間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警惕而饒有興味地抱臂觀望,另一部分則面帶不忍地扭開了臉。
規則才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條約。好磨嘰一老頭, 秦非有點想翻白眼。
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你剛才說什么?”秦非一邊問,一邊給鬼換了身衣服。
徐家的祖籍雖在湘西,可徐陽舒從小到大,卻從未踏足過這片大山一步。鏡中無人應答。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連響起三次,但秦非沒有時間查看屬性面板,他的雙眼正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刀疤。
大廳中的玩家們在短暫的喧嚷過后同樣安靜下來。如此戲劇化的一幕,就算這群主播最后都全軍覆沒了,這場直播的熱鬧也沒白看啊!
“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看!腦袋上面還有帽子,帽子上面還有紅櫻,多漂亮啊!“……嘶,我的背好痛。”
玩家們不動,導游也一動不動,站在門邊不斷重復著剛才那句話。
原來如此,秦非垂下眸子。
她深深地看了秦非一眼:“沒錯,現在大家連副本主線的具體內容都還沒有挖出來,沒必要一開始就把路走得這么死。”秦非又看了一眼導游。而呆在里世界或是表世界,對他和蕭霄來說沒什么所謂,對其他人卻影響極大。
秦非話音落,凌娜的眼中驀地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村里的地面很干凈,連落葉也沒有幾片,可家家戶戶門口卻都被雪片似的紙錢鋪滿。
每個靈體看向光幕的眼睛都瞪得滾圓。
黛拉修女這樣說著,忽然意識到身旁的青年在不久之前,也正是她口中“小老鼠”的其中一員。“第六條,如果休息區的電燈閃爍, 請及時前往供電區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 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 否則后果自負。”門口的1號早已消失不見,或許是等候時間過長磨盡了它的耐性,它已經去了別的地方。
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或許,這些巨眼的確算不上什么。”秦非觀察半晌,得出了結論,“僅僅只是系統逼迫玩家們加速直播任務進程的一種手段罷了。”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
“醫生出現了!”原來那張血肉模糊的面孔,竟是被鎖在了一道鐵制圍欄之后。
很快,系統播報聲便解決了秦非的疑惑。道理是這樣沒錯。
兩小時后。【《圣嬰院》副本成功通關——積分200】
這個該死的小白臉異化后又會是什么丑陋的樣子呢!“我來為大家詳細地解釋一下,我的想法。”所以秦非拔腿就跑。
0039號副本世界, 又名《夜游守陰村》副本,五年前第一次上線后不久,便成為了新人區的熱門副本,以其低到離譜的通關率聞名于觀眾當中。青年看似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強烈的篤定,仿佛坐在他對面的并非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間落入了陷阱的小動物,任由獵人捏圓搓扁。秦非半跪在地。
作者感言
黑發青年沉默地站在角落,腦海中風暴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