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各樣不同的動物皮囊,套在人類的身上,遮住了這批玩家原本的面貌。他邁動著輕快的腳步,在漆黑的甲板邊緣游走途徑一個看起來像是喝多了、正趴在船舷邊吹海風的乘客背后,輕飄飄地伸手一撈。系統出廠的頭套雖然看起來厚重,實際套在頭上卻一點也不會勞累到頸椎。
秦非翻看半晌沒有找到有價值的信息,纖長指尖一捻,翻動書頁的速度越來越快。
秦非那邊卻突然傳來一聲很響的大叫。
這次副本中的玩家們,在第一夜秦非出手,將黎明小隊從密林中一個不落地解救出來以后,就莫名其妙扭成了一根奇怪的繩。(雪山危險,請嚴格按照登山指南的指引行進,否則//@:%www.——)A級直播大廳里,一堆靈體簇擁在秦非的光幕前嘰嘰喳喳。
恰好,雪山副本中的雪怪,全是死去后被灰蛾控制的尸體。在右邊僵尸出現后的半小時里,玩家們成功向前挪動了近百米,可距離峽谷盡頭依舊遙不可及。
彌羊伸手開門的時候,泡泡的形狀也隨之發生變化,就像一層透明的膜覆蓋在他的身上。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有了岑叁鴉的預言在前,一行人在原地休整片刻后,轉而重新踏上了右邊那條道路。玩家們緊緊盯著各處,九點過,眾人的視線猛然一晃。光目前的觀眾們爭先恐后地討論著。
那果然就是污染源。丁立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十分客氣地向秦非伸出手:“剛剛自我介紹時你好像沒說話,你叫什么名字?”在居民樓高層的房間里尋找電話的蹤影,沒什么意義。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崔冉還在那里兢兢業業地演戲。
“誒?”
“你的游戲玩得怎么樣?”豬人的語氣和善,望向秦非的眼神充滿了欣賞。
對面沉默了幾秒:“……好吧!”說話的人是宋天。
“寶貝兒子,快出來看看,我們的新玩具。”谷梁的渾身都被灰白色的蟲絲纏住,幾乎將他包裹成了一個繭。就在亞莉安猜測秦非是為何而來的時候,休息室外的服務大廳不知發生了什么,忽然迸發起一陣喧囂。
她的哭喊聲越來越凄厲,尖銳得像是有針扎入玩家們的耳朵。聞人黎明以前也沒接過護送任務,沒想到會給隊里找來一個大爺。顱骨里裝成的東西變成了液體,正在隨著他往外邁出的每一步而瘋狂搖晃。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遠,但他們都發現了彼此,并且都僵持在了原地。是,觀眾們說的沒錯,規則寫了,好孩子不能去二樓。
“昨晚休息鈴聲響起后,我們應該都受到了副本buff的影響,睡得特別沉。”秦非沉吟道。
也就是說,假如這間玩具房現在把秦非放出去,從秦非推開門離開房間的那一刻起,身后的房間門就會消失,外面的走廊也會恢復如常。……相比于祂而言,秦非對于方才那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反倒表現出了一副適應性良好的模樣。
薛驚奇帶領的那群玩家雖然發現了老頭不見,但誰都沒放在心上,早在一個多小時前就已經回了活動中心。
看清秦非的那一瞬間,他原本不虞的表情瞬間被一種極度震驚的神態所取代。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沙發扶手:薛驚奇的眉心狠狠一跳。
鬼怪們白日蟄伏在居民當中,只有玩家主動出擊才會迫使他們露出馬腳。結果證明,尸體和新鮮的血液一樣,都能使灰蛾瘋狂。在場的所有玩家,每個人頭上都頂著一層不屬于人類的皮套。
她們張開嘴,露出無比尖銳的牙齒。
玩家們沿著密林邊緣走了一小段路,不遠,不過一二百米,秦非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丁立一怔,加快腳步。兩顆燈籠一樣的眼睛垂在身前,看似光滑的表皮上,仔細看卻全是鱗片。
就是包裹在繭內的蟲子尸體吧?
谷梁和丁立在繞過無數彎路后,在某處石窟交界處不期而遇了。“我嗎?我當然是——回家。”秦非眉心狠狠一跳。
獾那邊的三人明顯被他這驚人的變身技能給鎮住了,但時間緊迫,六人一句廢話也不多說,馬不停蹄地繼續往前爬。
彌羊揚了揚眉。“你們凈說些屁話,這玩家的san值這么低,早就是在被副本推著走了好吧。”
現在卻不一樣。他眼睜睜看著陶征被一個比他低了兩大級的玩家忽悠得團團轉,到現在,已然一副準備將對方的每一句廢話都奉為圭臬的舔狗模樣。
“已全部遇難……”
銅質鏡托不過巴掌大小,所能塞進的碎片總數自然也沒有多少。
作者感言
在污染源的影響下,死去的村民們既沒有腐爛也沒有尸化,反倒仍舊以為自己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