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居住在屋中的人們, 一個個雙目失神, 絕大多數都面容呆滯地躺在高低錯落的架子床上。“他們喜歡待在臥室，當然是因為，臥室里有吸引人的東西。”

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蕭霄哪里能想到，秦非根本就沒有SAN方面的困擾！一，二，三……

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現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到——了——”

他小口小口地喘著氣。秦非翻開手中的《馭尸術》。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

“對了。”秦非話鋒一轉，主動終止了這個話題，“你有沒有看過你房間里的那面鏡子？”兩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旁邊忽然有人出聲打起了圓場。

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重點，大概就是“頂著王明明的臉”。等到副本結束、進入結算空間以后，她要好好問一問12號，他對這個副本究竟掌握到了何種程度。

兩個對立的陣營，天然便對對方有敵視。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禮堂外，整個守陰村的模樣已然與先前迥然不同。

聽起來就像是給人家拎包的小弟。秦非狠狠閉了閉眼。蝴蝶和他的公會非常出名，對于他們的行事風格，蕭霄以前也曾略有耳聞。

秦非揉了揉眉心：“忘了就忘了吧。”他望著秦非，渾濁的眼中寫滿令人讀不懂的情緒。這也太想當然了一些，和死人打交道的行當，哪是那么好做的？

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至于他時不時降智的原因——秦非也找不出來。

但那個拿到分數的人……系統評級：F級（糟糕極了的新人主播，沒有絲毫看點）“……”

話音落，屋內一片靜默。

“原來如此，任何人被傳教士先生的人格魅力所折服，都是理所應當的事。”

距離昨日傍晚已經過去整整一日之久。

他是預感到了嗎？他即將邁向死亡！

青年勉強點了點頭，好奇道：“所有的鬼都會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嗎？假如是……”

他捏起車載電話后面藍色和黃色的電線，斷口清晰可見，露出內里淺色的鋁絲來，同樣已經完全斷成兩節。“我水晶般純粹的心能夠為我作證。”在F級體驗世界的直播中，主播和觀眾之間是無法實現任何直接交互行為的，觀眾們沒法發彈幕夸獎或吐槽，看到盡興時也無法給喜歡的主播投送任何打賞。

修女不一定會信。她果然沒有看錯, 這個崔冉, 絕對不是個好人。

他的天賦能力是預知類的，可是和大多數預知類天賦的玩家不同，鬼火能夠看到的東西只有一樣。

導游給出的規則中已經說明，義莊對于玩家們來說，是一個類似于安全屋的存在，在san值過低或遇到鬼怪時，都可以靠回到義莊、躲進棺材來規避。

“他回應了！”林業驚異道。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尤其是經過秦非剛才在走廊上那一通胡攪蠻纏，三途的判斷能力已經原地宕機了。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為什么要震驚？”

二樓的高階觀眾區內，那個一直關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但程松提前看了提示，反而被線索給誤導，認為徐家祖宅是一條無效信息。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

四角游戲，徐陽舒當然也是聽說過的。在心智健全、性情溫和的NPC身上，這股吸引力是正向的，能夠給秦非帶來不少隱形的益處。那些抱怨的、不滿的觀眾們通通閉了嘴，也沒有靈體繼續離開。

從副本里出來后，林業還去垃圾站找過阿姨，可僅僅一天的功夫，垃圾站里就已經換了個人。作為老玩家，孫守義和蕭霄有一種不約而同的直覺：神像，在這個副本當中，一定是個極為重要的元素。

與此同時，就像是給秦非剛說出口的話特意做論證似的。

（注：床位已提前備好，具體安排詳見活動中心內部）“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話未說完，被華奇偉粗暴地打斷：“你有什么用！”

那個靈體抖了一下，小聲道：“這對夫妻……愛看懲罰本的觀眾，很多都知道他們。”

“你們要去哪里？！把我老頭子一個人扔在這里？”身前的棺材中，徐陽舒還在呼呼大睡，神色舒緩，呼吸放松。

他用一種冷漠而充滿欣賞的、像是在評估一塊菜板上的生豬肉一般的語氣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