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漬斑駁的墻面上,昏沉搖晃的燭火下,幾行血紅的大字觸目驚心。秦非眸中略過一抹思忖。雖然鬼女否決了他的提議,但她說出口的話卻無疑給秦非打了一記強效定心針。
趁著0號囚徒還沒有將走廊堵死,他們動作極度迅捷地奔逃向了另一方。“對抗副本是三年前系統突然推出的,參與直播的玩家會在副本中被分為紅白兩大陣營,進行對抗賽。”
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三途和鬼火的直播間內,無數條不同的消息都在傳達著相同的警告:
她呆呆地盯著玩家們看了一會兒,歪了歪腦袋,對著空氣奶聲奶氣地喊了聲:“我要來抓你們啦——”直播大廳里的靈體們仍處在恍惚當中。
也就是說,秦非能夠躲過那一劫,完全是因為瞎貓撞上了死耗子。蕭霄人都僵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現在比僵尸的更僵硬。
那面掛在門上的穿衣鏡頓時被他打落了下來。旋即又恢復正常,青灰色的磚石塊塊整齊排列,石縫中灰塵和苔蘚塞滿,遍布著斑駁的痕跡。全家福上,這戶人家一共有六人。
直播間觀眾看到這一幕直接炸了。秦非眨眨眼,柔軟的睫毛擦過臉頰,語氣輕柔又隨意:“我想問問你,我們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間教堂的?”
有觀眾偷偷說。秦非走過去時,蕭霄正在給林業和凌娜做科普:
“別說了,我還以為這個副本里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新NPC是猴子精。”照這女鬼所說,那骨哨對小孩有著異乎尋常的吸引力。
既然要主動出擊,他們是不是應該現在就去村子里其他地方找找線索?玩家們交談時,刀疤就坐在程松的旁邊,全程聆聽了他們的講話。他一腳踹開腳下擋路的頭,在下一個拐角處猛地推開蕭霄:
事先預演好的話語在腦海中不斷回響,3號的喉頭卻像是突然患上了水腫,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怎么說?”蕭霄眼巴巴地道。
還是鬼怪們無法進入義莊?
如果現在朝那個方向走,能看到的只是一堵墻而已。
鋒利的刀片劃破秦非的喉嚨。金發男人敢怒不敢言,目光陰鷙、跌跌撞撞地走開了。取下眼球后的玩家們神色微怔,眼前驟變的場景令人回不過神來。
無論打輸還是打贏,最后的結果都是要死人,還十分耽誤時間,這與他的期望背道而馳。蕭霄搖搖頭:“就掉了一丁點, 估計是剛才里世界出現的時候, 情緒波動太大造成的。”他望向秦非的目光狂熱又古怪:“這已經是我們第四次見面了。”
秦非驀然發現,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
老人緩緩抬起頭來。“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
濃郁的黑色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兩扇門自動合上,秦非抬起來頭,只來得及看到越來越小的門縫對面,那三人愕然無措的表情。6號的目光閃爍著:“就像之前的1號2號那樣,我覺得他應該也異化了吧。”
要不是年紀輕,這樣掉下來高低得摔斷兩根肋骨。孫守義站在秦非后面,被他撞得一踉蹌,腳步都沒穩住便下意識跟著瘋跑起來。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就連刀疤都不再作妖,全程靜默,一言不發地跟著其他人動作。
秦非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想知道棺材對每個人產生的效果是否一致,一早上已經問了一圈人,只是沒什么人愿意告訴他。“相反,因為你身上有著能夠勾起他們欲望的味道,你會在所有人中成為他們追逐的第一目標。”
而是一顆顆極小的、像是不起眼的雜草般的植物。
那村民一邊說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嘴角幾乎咧到耳根,模樣十分滲人。但假如不去找鑰匙,繼續僵在走廊上,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通通都沒戲了。他們若是將這兩個瘋狂電鋸人引了上去,那些玩家們會不會氣到直接把他們殺掉啊?!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
徐宅。6號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走廊另一端,忽然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但那時村中的護佑已成,鬼女雖然怨氣極重,生前卻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姑娘,完全不是鬼化后的林守英的對手。
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即使他僅僅是那樣面無表情、毫無目的性地向前走,依舊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怎么辦?”蕭霄比劃著問道。
一片寂靜中,秦非忽然舉手發問:“五個月前、四個月前、三個月前……”蕭霄皺眉記著數。王明明的爸爸已經邁動著僵硬的步伐,從一旁拿來了掃帚和簸箕。
蕭霄回頭望了一眼,面露憂色:“你說,我們這樣干,回去會不會被針對啊?”靈體卻并不想繼續劇透。當他看見告解廳里的秦非時,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般,瞬間亮了起來。
但他沒有出手,而是選擇了冷眼旁觀,靜靜看著自己保了整整七天的新手玩家,在離開副本前的最后一刻隕命。
屁字還沒出口。
作者感言
他喜歡傷人,刀子捅進皮肉的感覺令人著迷,而秦非這樣的小白臉往往是刀疤最熱衷的狩獵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