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在濃霧里。不過短短十余秒,對其他人來說,卻仿佛已經過了一整個世紀那么久。
“什么傳教士?這個副本里有這個設定嗎?”
NPC的眼中狂熱盡顯。
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但眼下看來卻似乎并非如此。
它能夠制造幻象、引得半座山都地動山搖。眼前這第五條規則,很明顯就是受到了污染的規則。
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以他現在的身體大小,要像剛才那樣掛在秦非的手臂上已經有點不太方便了,小僵尸就一把抱住了秦非的大腿,像個掛件一樣懸在那里。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
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身后,玩家們收到提醒, 頓時手忙腳亂地跟著薛驚奇一起鞠起了躬。
秦非抬起手,佯裝捂嘴咳嗽,實際上卻雙指拖動放大了那塊獎牌。
秦非有點納悶:“你從哪找來的?”
下午時有玩家去敲了敲他的棺材板,內里只傳來了兩聲虛弱的回應,外頭的人也沒有把棺蓋再掀開過。這片空間與外界相隔,甚至在這個小世界中,鬼嬰可以凌駕于副本規則之上。
秦非很快看清了追著他們跑的是什么。他望著秦非,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審視:“你有什么事?”導游身影消失的一瞬間,大巴車上頓時亂作一團。
強烈的電流順著肩胛骨傳遞至四肢百骸,蕭霄立刻癱軟著倒了下去,眼睛隱隱有翻白的趨勢。
鬼女給他留下的話是。艾拉一愣。……還好。
略過耳畔的風聲隆隆, 如雷鳴炸響。3號玩家。自此以后,對蝴蝶言聽計從,將他的每一句話奉為圭臬。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在理智上,她又不斷地勸告著自己,不能相信這些滿口謊言的家伙的任何一句話。就在秦非腦海中浮現起這個念頭的同時,一直藏匿在空間里的鬼嬰突然冒出一個頭來。
秦非眸光微沉,咬牙,向那個被尸鬼包圍的角落沖了過去!他沒有繼續保持沉默。
“本輪任務:找到小桑遺失的皮球。”【鬼女的手:好感度???%】
可他真的問出口了,原本那些躍躍欲試的玩家們卻又紛紛開始慫了。系統播報聲響起,蕭霄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告解廳中已經空無一人。
可憐的蕭霄連狀況都沒搞清,在鬼火催命一樣的呼喊下,他完全不敢問他一聲怎么了,只得頭也不回地繼續狂奔。王明明家的大門,八成是向里開的。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
他好像已經知道這些觀眾喜歡看的都是什么樣的畫面了……在這樣緊張的情況下,他竟還有閑心開玩笑。鬼女疲憊地揮了揮光禿禿的手腕,示意秦非閉嘴。
可惜他從小就膽子小到不行。他是不是該謝謝王明明的校服,讓他重新體驗了一下學生時代的青蔥歲月。這玩意還能是負的??
他在餐廳里一邊分析案情,一邊觀察眾人的微表情。
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蕭霄就沒想過竟然要他先來這個問題。“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
秦非的嘴角噙著笑,他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沒辦法嘛,為了生活整天風吹日曬的,皮膚粗糙一些也是難免的事。”他對此一無所知。他的左手本該牽著凌娜的手,但從不久前開始,他就再也感覺不到凌娜的存在了。
“唉,沒勁,浪費我看了這么久的時間!我還是切到那個新玩家的視角去吧……”可那場直播過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黑羽的會長和他的搭檔了。
彈幕都快被秦非難得一見的呆滯神色萌瘋了。
然后她開口:“請你離我遠一點。”
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只要玩家被殺死,就會變異成他們里人格的模樣。”這樣想著,秦非打開了彈幕。
原本就脆弱的棺材板完全不堪一擊,隨著鐵鏟的動作化為片片碎木,落于周遭泥土之中。
作者感言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