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畫面逐漸凝實。
可秦非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條規(guī)則不算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空中懸掛著一輪滿月,極大極圓,顏色猩紅刺目,月光散落,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層血色。
蕭霄還以為秦大佬是不想干活,在偷懶。
那時是那時,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
主播這一路走來已經(jīng)繞過了很多路,但迷宮卻像是永無盡頭。她向三人揮了揮手,接著轉身向后,示意他們跟上。彈幕為此又小小地沸騰了一波。
程松步履急切的從車頭走到車尾,腳步,頓住回過身來,搖了搖頭。
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之前我看到過一次,實在太恐怖了。”
他仍舊穿著那身大家已經(jīng)非常眼熟的藍白色校服外套,身上卻多了個圍裙,腳下踩著一雙膠鞋,戴著手套的手上拎著花鏟和桶。按照目前情況來看,這個副本假如玩到最后,很可能主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那么對方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好。
而眼下,他竟然與12號走散了!
一是去王明明的臥室里再看看,或許能從王明明的私人物品,例如日記本一類的東西里,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
其實不拿也沒什么大礙,觀眾們完全是多慮了。
卻發(fā)現(xiàn)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jīng)在墻上自燃了起來,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落得滿地都是。唯有秦非,神情平靜中甚至帶著些許愉悅,步履輕松地踩在雜草與碎石之上,還能抽空回過頭來打趣徐陽舒:“你家院子,布置得真是很別致。”凌娜把刀疤推下去的時候,他們都看在眼里。
他正盯著自己的手。
五分鐘過后,眾人在一棟黑色的房屋前停下。
“其實他一般不這樣的……你要是看過他上一場直播就知道了。”
2號已經(jīng)死了,3號房里什么也沒有,4號本身就是他們要找的嫌疑人。長長的臺階在腳下掠過。
青年輕笑著,雙眼望向空中虛無的一點,仿佛他敬愛的主就在那邊,正笑望著他。“你殺死了8號?”他的語調拉得很長,帶著一種輕易便能察覺的挑事拱火的味道。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yōu)雅漂亮的輪廓。
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主播該不會打算直接把整座迷宮推倒暴力通關吧?除了7號金毛是NPC,沒有得到這份提示,剩下的兩名玩家對于接下來將要發(fā)生的事,多少都已經(jīng)有了預感。這突然發(fā)生的一幕同樣讓秦非有些意外,他愣怔片刻,略帶擔憂地望向撒旦:“喂……”
而一天也剛好有24個小時,同樣可以與圣嬰的數(shù)量相互對應。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這是鬼女的手留給秦非的警告。
他身上的衣服被撐得裂開,皮膚也越來越透明。既然秦大佬這樣要求他,他就算狠狠勉強自己,也必須努力一下。
“你們也太夸張啦。”
他已經(jīng)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shù)都會聚在了——
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你可真是……”
他任由看守們擺弄,十分乖順地帶上了枷鎖。秦非很愿意在能辦到的最大程度上滿足他們的需求。哪里來的精神小伙。
“你、說、錯、了!”
蕭霄哪里能想到,秦非根本就沒有SAN方面的困擾!他那本該空無一物的右手,卻被一只冰涼涼、濕漉漉的手纏住了。雖然如此,他卻并沒有多么憤怒。
——尤其是6號。
“很高興見到你們,純潔的圣嬰們。”事實上,兩人直到此刻依舊有諸多想不通的地方。一分鐘前身邊還都是人,現(xiàn)在整片幼兒園的空地上,卻只剩下了秦非一個。
眸底仿佛匯聚著萬千星辰、匯聚著數(shù)之不盡的世界。
林業(yè)已經(jīng)失去了判斷外界情況的能力,或許過去了很久很久,又或許只是在一瞬間。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因為他們沒有找到最危險的0號囚徒。
作者感言
這實在是個很無聊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