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著血跡一寸寸按壓著,直到觸碰到某個位置,動作驀地一頓。“可是……”孫守義咬了咬牙,像是強行安慰自己一般,“規則也不一定全部是對的。”
沒有皮膚的肉球將臉緊緊貼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在陰冷的黑氣彌散中,二者緩緩融為一體。那人慘叫一聲,像只蝦米一樣蜷縮起來,痛苦地捂著胃部彎下腰去。
一人一鬼之間的距離慢慢收近。
“他們喜歡待在臥室,當然是因為,臥室里有吸引人的東西。”
比起正在全力絞殺玩家的567號三人,以及有著強大的公會背景做支持的鬼火和三途兩人來說,優勢本不至于高到如此程度。假如他被客廳里的遍地血污嚇成驚弓之鳥,忽略掉了門后的細節。
直到某個瞬間。不知何時, 每個人的腿上竟都多出了一條鐵鏈, 足有成人兩指,兩端分別捆在左右兩腳的腳腕上。
蕭霄望著被boss包裹的那二人,神色說不出的復雜。
“千萬、千萬不要因為我一個人的過錯,給全體來守陰村旅游的游客身上抹黑啊!”事實上,相較于程松去救凌娜,反而有另一點,讓秦非更不明白。
進服務大廳是不可能了,這無異于羊入虎口,即使進去,他們也無法安然來到柜臺前辦理業務。她翻了個白眼,沒理蕭霄,自顧自說起了其他:十分客觀的闡述,不帶任何私人情感。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很普通的鄉村民宅,帶有地域特點的木質結構房屋與村中別戶人家并無不同,屋里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將角角落落都塞得滿滿當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三途與鬼火對視一眼,神色皆十分凝重。
離那遠子還有十來米遠,徐陽舒的發抖已經從兩條腿蔓延到了全身。倘若是因為別的什么也就罷了。他笑了笑,看起來和善又友好,再一次說出了那句經典臺詞:“畢竟,來都來了——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果然,正如秦非所說的那樣,從窗戶向外看去,那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正大張旗鼓地從遠處走來。既然他家沒有,剩下那六戶人家應該也是一樣。
黑發青年沒有看林業,他時刻關注著旁邊尸群的動向。空前浩大。
難道是他年紀大了,記性不行了?“他又來了,林守英的鬼魂殺人了!”這是林守英的眼睛。
甚至就連那個關在房間里的4號戀尸癖,都是被6號弄死的。煙霧彈根本拖延不了多久,那三個東西,馬上就會沖到他們面前。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
順著她視線飄去的方向,一個人正悄無生息地縮在角落里。蕭霄就坐在王順對面,直面沖擊,一張臉都憋成了豬肝色:“秦……嘔!大佬嘔嘔嘔,牛逼。”
一路走來,他們已經途經過無數道相同的門,這些門無一例外全部緊鎖著。
但它為什么不這樣做?想到鬼火所形容的有關于蝴蝶的那些,蕭霄的后槽牙都開始發酸了。
啪嗒,啪嗒。八個人……?畫面中分明沒有任何血腥或暴力的東西出現,可整個直播大廳瞬間驚呼聲四起。
很可惜讓她失望了,秦非一點恐懼的神色都沒有表露出來。告解廳的里側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對面幾個新人見狀瞬間松了口氣。
秦非但笑不語,伸手,指了指告解廳的外面:“你看。”守陰村,其實是個趕尸村。不切實際的妄想被徹底打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想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因為他是我老婆!老婆心里只有我一個!”
“如果耽誤的時間太久,我很難擔保不會發生意外。”
“讓我來回憶一下,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每次在不同地方考不同的人,這個修女問的都是一個問題。”她閃電般轉身,目光銳利地射向秦非。
老人的視線在玩家們當中流轉半圈:“哦。”秦非抬頭,望向前方的大門。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青年揚起了他修長而優雅的脖頸。哦?眼睛有大有小,像是一臺臺永不關閉的監視器,掃過它所途經的每一寸土地,讓秦非不由得想起希臘神話中,那個百眼巨人阿爾格斯。
鬼火默默退后,臉部肌肉閃過一絲奇異的扭曲。
——神父和修女并不都是圣人。
蕭霄跟著走了進來,鬼嬰在里面爬來爬去,整整一分鐘過去,什么也沒有發生。眼尖的蕭霄一眼便看見了那邊有什么:“那里放了一把鏟子!”
作者感言
NPC的目光變得幽深,瞳孔漸漸散開。